“曦儿的字也写的很好,更为端正秀丽。”祁时黎靠在她肩窝,蹭着她的脸颊。
“夸的不好,重来。”她噘嘴,颇为不悦,自己夸他八个字,他就四个字,好亏。
他低笑两声,“好,重来。”语毕,在她噘起的唇上吻了一下,“我比较喜欢用行动夸奖。”
她这才复现笑意,“看在阿时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给你画一幅画吧。”换了一只小毫,另开一张纸。
“画我们两个人。”他浅话。
“好呀。”帝曦语提笔落画。
夏倾歌纠结的扳着指头,在楚朗门前,扬手欲敲门,又顿住,低下头纠结了一会,又抬头,转身欲走,走了几步复又折回来。
楚朗今早为何不理自己,是因为她胡闹,还是因为表白心迹之事,若是前者她道歉就是了,可若是后者,后者……着实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能问问清楚了。
刚刚抬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夏倾歌急的也不抬眼,转身就走,身后人去叫住她,“夏姑娘。”
不是楚朗。她转身,才看见是卫离自屋中出来,“卫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卫离笑笑,“过来帮主子收拾一下屋子,夏小姐找主子有事吗?”这个夏姑娘人美,心底也善良,若是能和主子修成正果,主子也不用孤寂一身了。
“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有几句话要问他,既然不在,就算了。”夏倾歌搓着衣摆,有些紧张。
卫离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他自然不知道昨天夏倾歌表白的事,他只看见夏姑娘闹腾了主子一场,见如此模样,或许是来道歉的,“主子去后院练剑去了,夏姑娘可以去那里找他。”
“嗯,好,谢谢。”夏倾歌局促的点点头,转身向后院走去。
这间客栈的后院尤其宽广,院南有个不大的湖。湖侧,是一片修竹林,一个青瓦亭临水,半亭望竹林,半亭立于水上。
青瓦亭正经名为听竹亭,亭中甚为宽广,往日里,有些好风雅的客人,会在这里宴请宾客,可以足足摆开两桌有余。
闲暇时间,亭中都是空无一物。此时,空荡荡的亭中,一道银光在上下飞舞,一个暗色的身影执着这抹银光四下变化,身形换移。
夏倾歌转了一路,隐隐听到,竹林方向有破空之声传来,循着声音,果然,楚朗正在亭中练剑。
楚朗举得身后有人靠近,一个剑花一挽,反手扬剑,像身后袭去,堪堪在来人喉咙前停下。
“楚朗?”夏倾歌惊呼出声,本来是为了不打扰他,才没有出声,却没想到他的剑会指过来。
楚朗闻声,眉间微皱,唰的收了剑,冷漠的转身继续练剑,完全无视身后的人。
“楚朗……我能和你谈谈吗?”夏倾歌见他还是如此冷漠,垂下头,心里发堵,鼻子也发酸。
“夏小姐有事?”他动作未停,一个侧身的招式,眼光落在剑尖,冷漠的问。
夏倾歌惊愕的抬头,夏小姐?最初不熟时,他叫她夏姑娘,后来叫夏倾歌,如今却已经生疏到称呼夏小姐了吗!
“楚朗……我……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怎么冷漠?”夏倾歌感觉自己心堵的快要撑破了,急需一个宣泄口。
“我昨天喝醉了,又耍酒疯连累了你,我道歉,是我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一言不发的冷漠的对我。”夏倾歌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吼完,心里却突然一紧,她多害怕,楚朗真的生气。
可他没有。楚朗几招收势一舞过,只手负剑与背后,转头,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夏小姐多虑了,区区小事,楚某不会介意。”
“夏小姐?楚某?你这是在不介意吗?”夏倾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愤怒。
“楚某与夏小姐本就不熟,以前是楚某僭越了,楚某在这里向夏小姐赔罪。”他面色未动,反手执剑,虚于一礼。
“楚朗!你一定要如此吗?”夏倾歌又是恼怒又是委屈,她迢迢跋山涉水而来,换来的就是如此。
“有何不妥?”楚朗冷漠的看着她,眉眼都是冷凝的模样,他本是孤冷嗜血之人,从前待她不同,是自己糊涂了。此刻冷漠的模样,才该是他原本的样子。
夏倾歌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陌生,这不是她认识的楚朗,一冲动之下,也顾不得紧张羞涩了。
“可是楚朗,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就不能也试着喜欢我一点吗?”她说的激动,目光灼灼盯着他脸,仿佛要找出蛛丝马迹来击碎他此刻冰冷的面具。
楚朗面上似有千年化不开的寒冰,语调平的如被寒冬里冻住的湖面,“夏小姐错爱了,楚某对夏小姐从不曾有一丝僭越的想法。”
他目光未闪,直直的和她对视。夏倾歌不记得是谁说过,人的眼睛代表着心,是骗不了人的,一个人可以把脸上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却掩不住眼底的光,是喜是悲,是爱是恨,眼底的光芒会出卖他。
就比如,爹爹和娘亲,大哥和嫂子,曦姐姐和黎大哥,无论何时,想到彼此时,看到彼此时,眼底都有柔软的光芒浮动,那是爱一个人啊。
可楚朗……楚朗……她的目光探到他目光的那一刻瞬,心便跌入了寒冷的无底冰渊。
他的眸子还是如往日一样漆黑深邃,面上却覆了一层坚硬的冰霜,她探不进他的眼底,他……将她挡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为什么,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他虽然会恼她,会嫌弃她,但是眼底是有光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