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六身体猛地僵住,硬得像石块一样。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楚君逸,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楚君逸的脸剜下一块肉来。
他知道了!
他是来炫耀的。是的,他轻轻松松就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他还不满足,他还要来向自己炫耀一番,看尽自己的狼狈!
沈十六胸口气血激荡,喉头涌上一阵腥甜。但他向来极为要强,硬撑着将那即将喷涌而出的一口鲜血咽回肚子里。
楚君逸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迟疑地抬起手,缓缓抚过沈十六的长发。沈十六的长发十分顺滑,而且油黑乌亮,曾经因为这头长发被无数次认作美人。
沈十六依然充满恨意地看着楚君逸。他不知道楚君逸忽然做出这么温情脉脉的动作是想干什么,但他肯定楚君逸是要羞辱他。就像这段日子里,那些人做的那样。
“师兄。”楚君逸喟叹一声,轻柔地把玩沈十六的长发,“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也许……”
楚君逸吞吞吐吐起来,沈十六十分不耐烦,向后仰了仰头,想要避开那只玩弄他的头发的手,却因为腰部冻得太久过于僵硬,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小心!”楚君逸紧张道,搂着沈十六一起倒了下去,另一只手及时伸出,托住了沈十六的后脑勺。
“你在搞什么鬼?”沈十六被楚君逸压得一阵气闷,忍着喉头的腥甜,皱着眉头厉声道。
凭楚君逸的修为,怎么可能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竟要跟他一起倒下来?楚君逸是想出了一个新方法来羞辱他吗?
楚君逸却看着沈十六失了神。他情不自禁似的伸出手,抚过沈十六紧皱的眉头,道:“原来师兄生起气来,是这般好的颜色。”
沈十六脑袋嗡地一下,只觉刹那间气血往脑中灌去。
羞辱,果然是羞辱。楚君逸,好手段!
他睁大眼睛,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楚君逸,正要大声斥责楚君逸,身为正道修士,怎能用此下作手段侮辱他人?什么样的严刑酷罚他都受得住,楚君逸何必如此作态?
楚君逸揽着身下人纤瘦的腰,见他忽然睁大眼,仿佛正义凛然,却实在楚楚可怜,心中一动,说话动作间更添了几分温柔,这于他原本是做惯了的。
“方才我进门的时候,见沈师兄伏在冰床上,长发如墨,肤白胜雪……”
“楚君逸!”沈十六目若寒星,高声斥责道,“你若要羞辱我,大可不必如此,沈十六时至今日,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吗?”
楚君逸如梦方醒,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慌忙道:“我并不是要折辱师兄,只是一时感慨,情不自禁。”
沈十六愈发恼怒,挣扎道:“那你放开我,你我这般,成何体统?”
“师兄别动。”楚君逸面色一变,连忙压住沈十六。然而这个动作使两人身体贴得更近,沈十六的大腿挨上了楚君逸的大腿根,碰到一个滚烫的粗大物事,立刻打了个哆嗦。
“你……你怎么……快快松手。”沈十六面上飞过一抹薄红,很快沉下脸来,冷声道。
楚君逸非但没放手,反倒贴得更近,附在沈十六耳边,低声道:“师兄若是早先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我,我们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沈十六强忍尴尬,故作坦然,问道:“什么心意?”
楚君逸喉中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意,捉住他的手腕向下带,道:“时至今日,沈十六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吗?”
沈十六手腕上的铁铐带着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无人的囚室里响得惊人,让人悚然一惊。
沈十六来不及反应,手已经碰到了那要命的东西,当下头皮发麻,嗓音都变调了:“楚君逸,你到底在浑说什么?我一句也不懂!你……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抓着我算是怎么回事?”
楚君逸死死压住沈十六,不让他逃脱,低下头埋进沈十六的肩窝里,声音沙哑,道:“师兄帮帮我。”
“去找你的红颜知己,要是你喜欢男的,我看执掌药园的刘长老就不错。”执掌药园的刘长老寿元将尽,头发半秃,牙齿掉光,正是一副将要寿终正寝的模样。沈十六拼命挣扎,却无力摆脱楚君逸的桎梏,只能使铁链发出徒劳的撞击声,恼羞成怒之下,口不择言,也不怕惹怒楚君逸,讥讽之语张口就来。
楚君逸用另一只手挑开沈十六的衣领,在那漂亮的锁骨露出来之后,眼中的颜色深了几分。
“师兄受伤了。”楚君逸道,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沈十六锁骨上的殷红伤口。
沈十六只觉锁骨传来灼热的滚烫触感,身体一颤,眼睛猛地睁大,刚要再次斥责楚君逸,那粗大物事却在手心跳了跳。
他茫然地一眨眼,片刻后回过神来,不管不顾地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楚君逸,你最好快点放开我!”
然而,即使他用尽了全力,那微末力气还是如同蚍蜉撼树一般,对楚君逸产生不了任何影响。而他口中的警告,更显得软弱而可笑起来。
突然,沈十六一下子绷直了身体——楚君逸握着他的手,缓慢动作了起来。
他僵硬地躺在楚君逸身下,僵硬地感受着楚君逸的动作。
“楚师兄,你和沈师兄在做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楚君逸身体一顿,沈十六手心沾湿了一片。
这个声音是……小师妹……
沈十六身体一弹,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早该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