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进去吧,我弟弟就在里面。”赵子清指着印有日本和服美人的障子门道。
乔颂推开障子,进入里面,一个人背对着他侧着身子躺在榻榻米上,那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毛衣和黑色休闲裤。因为侧身躺着,使得他的毛衣微微上提,露出漂亮的腰线和胯骨,黑色的休闲裤把他的腿衬托得更加修长,虽有衣服遮掩,但也可以看出此人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
乔颂因为治病的关系,也看过不少男人的.裸.体,但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不脱衣服就能让他赞赏的,此人算是第一个,不知长相如何。他走上前去,想看看其真容,发现对方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和微皱的眉头。看不到完整的脸,乔颂仅从那漂亮的眼形和英挺的眉毛便能够判断出此人的长相必定不凡。但这些只是乔颂片刻之间想到的,他对于男人的长相并不关心,也没有摘掉对方口罩窥得庐山真面目的想法。
他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唤道:“先生,先生……”
没有反应,乔颂微微皱眉,拉开障子门,果然赵子清还没有走,“赵小姐,你弟弟他……”
“我给他吃了安眠药,叫不醒的,你就这样给他治病吧。”赵子清朝里面看了一眼,放心道。
乔颂摇了摇头,道:“病人必须是清醒的,我才能够治病。”
“治病?治什么病?”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声音有些朦胧,想必是戴着口罩的缘故。
被下了安眠药的人竟然醒了!
赵子清惊讶的望着朝他们走来的赵子书,问:“子书,你怎么醒了?”
赵子书揉了揉太阳穴,眉心微皱着,睡着时眼形很漂亮,醒时眼睛更美,英挺的眉目下是一双大且黝黑的眸子,像是两颗盈盈发光的黑曜石。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一个口罩哪里遮得住他的不凡的容貌。他此时眼神微带疲倦,有些精神恹恹,但面对他的姐姐,还是温和道:“我只是小睡了一会儿,下午还有一场戏要拍,自然是要醒来的。对了,你们在说什么治病?子清,你病了?”
“没说治病啊,你刚刚睡醒,想必听错了。”赵子清急忙否认治病之说,冲乔颂轻轻摇了摇头。性冷淡是赵子书的逆鳞,连赵子清也不敢轻易提起。
赵子清从头到脚轻飘飘的扫了乔颂一眼,“是吗?那便算是我听错了,子清,我先走了。”
“这么早就去剧组?先在我这儿吃了午饭再走罢。”赵子清急忙道。
“不,我要先回去一趟。”赵子书不再多磨叽,头也不回道。
赵子清知道他这弟弟是该死的洁癖发作了,每次拍戏之前都得在家洗个澡。
被两姐弟从头到尾忽视得彻底的乔颂终于不耐道:“这病是不治了?”
赵子清突然觉得不仅自家弟弟是个祖宗,这请来的神医也是个祖宗,“今天是治不了了,不知道子……我弟弟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安眠药也不顶用麽?”
乔颂不清楚这两姐弟是怎么回事,只好说出自己的想法:“安眠药对身体不好,还是少用为好。而且我先前说过,治这病,必须病人在清醒状态下方能进行。”
“子……我弟弟不会同意的,他这个人啊,要强得很,不会愿意别人知道这事的,连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赵子清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这个表情跟她弟弟皱眉如出一辙。
看到这个表情,乔颂总算明白为何对赵子清的脸有点熟悉了。那是在他不怎么关注的电视上,房东有一次指着一张脸对他说:“大乔,就是他!赵子书!28岁就拿到了金马奖、金鸡奖等各种影坛顶尖大奖,果然长得人模狗样的。”
乔颂还记得他看着那张年轻的小白脸,心里嗤之以鼻道:“影帝?名副其实吗?”
而赵子清的脸就跟那个影帝赵子书的有些神似,两人的名字还这么相似,乔颂可以肯定,刚刚离开的那个人就是影帝赵子书了。怪不得对他忽视得那么彻底,原来是大明星端着架子。
那么,影帝是个性冷淡?
想到这里,乔颂有些好笑,赵子清这个女人,表面精明,在这件事上可是犯了糊涂,对弟弟名字的吞吞吐吐、口罩遮掩起来的容貌、两人对话之间的闪烁其词……现在想来,颇有些欲盖弥彰。
乔颂猜出了病人身份,却并不准备道破,而是顺坡下驴:“赵小姐,那你还是与你弟弟商量好了,再联系我吧。”
赵子清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愁怨,冲乔颂点点头,“乔神医,麻烦了,下次我再联系你。”
乔颂颔首,离开。
☆、cer 3
乔颂的手不是他的。
他的手,掌中心有一颗痣,手指骨节有些大,不是特别好看,而被换过的手却白皙细腻,指如削葱,完美无比,没有一丝瑕疵。
在换了手的第一年,乔颂是觉得怪异而别扭的,对那双手几乎抱着避之不及的态度,可手安在他的身上,他又能避到哪里去。从害怕恐惧到习以为常,从拿着筷子都颤抖不已到行医治病手到擒来,花了五年时间。五年,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少年已经长成长身玉立的青年。
乔颂的父亲乔丞云是一个钢琴家,在国内说不上数一数二,也算小有名气。自小,乔颂便是坐在钢琴架上长大的,十八岁那年,他理所当然上了国内知名的音乐学院。哪知,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便飞来横祸,死了爹,丢了娘,多了个妹妹,手还被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