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就这样出了洛阳城,而是先拐弯去了一处面摊,那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等着了。
那些人有男有女,俱都是庄稼人,身着粗布衣裳,面容黝黑,看着周天祈和洛卿的眼神很有些好奇。
他们手中拿着许多东西,有布头、有箩筐,似乎是赶集来的。
他们见了那哥儿,眼神也是一松,拉了那哥儿到跟前,用特意压低了的声音问:“康哥儿,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位可以医治你爹的先生?”
纪康全看着诸位叔伯婶娘,点点头:“嗯。婶娘,我们可以回去了,让你们就等真对不起。”
其中一个看似颇有威信的妇人嗨了一声,道:“说这些就外道了。赶紧的,我们回去吧。也别让你爹娘等久了。”
周天祈和洛卿便这样随着这一帮子庄稼人坐驴车进了他们的村子。
这村子与那古墓隔了将近三十里地,对于这些凡人来说,算是极远了的,可对于周天祈他们来说,却是正好。
周天祈出手相助,也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即便是坐了驴车,周天祈他们还是花了一个半时辰才进了村。
纪康全又一次谢过了那些叔伯婶娘才领着周天祈和洛卿去了他们家。
纪康全家在村子的东北处,只有三间草屋,进去一看,除了一些花生、玉米等农产品外,就只有那么一些木凳桌椅之类的了,可谓是家徒四壁。
纪康全进了屋,便被几个小萝卜头缠住,好不容易哄好了,才转身对着周天祈歉意笑笑,领着周天祈出了屋,转到另外一间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收拾得很仔细的房间。
“屋子不是太好,先生不要介意。”他的眼神有点忐忑,但语气却还是很稳。
周天祈点点头:“已经很不错了。带我去看看你爹吧。”
周天祈是在一个药店中碰到这纪康全的,他当时很是狼狈,身上衣物脏污破损,但还是不停地求着药店掌柜,希望他能让药店的郎中出门替他爹诊治。
那掌柜总不应允,周天祈在旁边听了个首尾,思索一番,便插手了此事。
纪康全听得周天祈这般说了,哪还有不愿意的,推辞了几句便带着周天祈进了另一间屋子。
洛卿自然是跟着周天祈的。
那间屋子比起周天祈暂住的屋子要来得阴暗,甚至透着些古怪的气味,再混上平日里纪康全一家子给他爹换上的药材,更是难受。
周天祈眉头一皱,手腕一翻,便掏出了两张符纸。他随手一扬,两张符纸便贴上了洛卿和他自己的身上,接着才面不改色地进了这间阴暗的屋子。
纪老爹此时已是全然没有知觉了,只有那么一声声的□和满额头的细汗昭示着他的痛苦。
纪康全快步上前,接过自己大妹手中的布巾,顺便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周天祈也不迟疑,他来到床榻前坐下,右手搭上了纪老爹搭在床边的手腕,一双眼睛细细地扫视着纪老爹的脸,随后落在他肿胀乌黑的脚踝处,收回右手,转而在那脚踝处细细按压了一番。
他略微踌躇一番,转手从兜里翻出一张符纸,符纸上用朱砂描写着龙飞凤舞的云纹,细细看去却是一个“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