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本无意向她打听宫闱之事,随口问问宫里的趣事竟也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
“菀儿懂得很多嘛,以后可以考科举当后秦第一女状元。”沈谦笑她庄重老成。
沈菀才十二岁,心思再重再细腻也是个金钗之年的小女孩儿,顿时就被自己哥哥给说的羞恼了。
“我是看着你们对朝廷之事颇感兴趣才说与你听的,你竟如此不识好歹?哥哥,你何时变得这么坏了!”
“我们?还有谁?”沈谦皱眉。
沈菀侧头说:“还有宋华阳啊,才跟我一般的年纪就关心起国家大事百姓生存了,可见,以前那个跟在贺大哥身后的小跟班也变成有抱负的人了。”
沈谦到不作此感想,宋华阳本就是开蒙晚,但是领悟非凡,现在有贺戚骆骆骆带着,何愁不成大器?只是,宋华阳知道的事情肯定在贺戚骆骆骆那里就不是秘密了,怪不得今日没见宋家兄弟,八成就是为此事去筹谋了。
“哥,你说会储君之位谁更有胜算?”
沈谦当然知道是谁,可这种事情没有绝对,他都重生了,那一切都会有变化的可能。而且,他会做那个改变命运轨迹的人。
“小丫头,读你的书去,这天下谁当家不是一样!”沈谦笑着说,对发呆的沈菀挥挥手,而后绕过外廊回他的临水阁了。
沈谦仔细咂摸了此话,甚觉有理,是啊,这天下谁做主不是主呢?
第7章 爱之深
韦拂在花厅等了许久也不见沈谦他们出现,虽然还维持着一贯的端庄,但一直面对着打太极高手的高阳有点力不从心了,脸上不免带出了尴尬的神情。
高阳挑眉,见此情景便也收手,和晚辈斗法只能显得她心胸狭窄罢了。觉得凉够了她,便作势皱着眉对着旁边的嬷嬷说:“谦儿也忒没规矩了,客人来了就这样等着吗?菀儿又是去哪里了?”
韦拂心中松了一口气,娇媚一笑,掩住口鼻,一双眼睛艳光四射,劝慰道:“姨也不必如此生气,我突然拜访想必哥哥和妹妹也是始料未及的,难免慢了些,不打紧的!”
高阳公主笑道:“谦儿和菀儿是被我惯坏了,你就很好,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啊!”
高阳公主自知这个便宜侄女的来历的,当年皇兄荒唐,竟然和韦国公府上太太的远方侄女儿厮混在了一起,留下了这个孽障。可笑韦琛还一意孤行的娶了她为平妻,活活气死原配不说,近几年靠皇上的照拂愈发把她当做嫡妻了,真真是笑死人了,真的假不了,假货永远也真不了。
“贵嬷嬷,你领了拂儿去后院瞧瞧吧,怕是贺戚骆骆骆他们还在带着谦儿练功呢!”高阳公主侧身对着陪嫁的贵嬷嬷说。
贵嬷嬷点头,应了下来,带着韦拂就往后院走去。
高阳看人出了厅门,也懒得再端着,斜靠在贵妃榻上眯着眼小憩。
“公主,小厨房送来了顶好的血燕,您尝尝?”莫娘子端着小盅进了门,看见主子斜靠在榻上,凤眼微合,气息沉闷,便知她不爽快了。
“又是那位韦郡主膈应到公主了?”莫娘子打趣道。
公主睁眼,叹气:“也只有你能和我这般说话了,那韦拂的确是扎在皇室身上的一根刺啊,偏偏皇兄不觉得,他也不想想有她们母子的存在,皇兄英名早晚有一天损尽!”
“和大臣的妻子有染还诞下孩子,的确是皇上轻忽了。”莫娘子也摇头。
“岂止是轻忽?守城远比攻城难,这个江山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姜家人罪孽深重呐!”高阳长叹一声,言语之间的愧疚与负罪,远远繁胜于这身华丽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