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最坏。”
她说着把我推到了前面,到了扶梯前又把我拉住,走到我前面,说:“闭上眼睛。”
“怕什么,看不到的。你没看很多美女穿的比你还要短,不是照样大大方方得坐扶梯。”
“要你闭上就闭上。哪来这么多话。”
没办法,我就这样被她当衣服似得坐电梯上到四楼,来到一家人满为患的店前,她走到等候就餐的队伍的最后面,还剩下几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这么多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换一家吧。”
“不要,这家的烤羊排、烤羊棒非常好吃。”
见她态度坚决,我也只好坐了下来,说:“吃顿饭还要排这么长的队,真是麻烦。只要不是很难吃,能填饱肚子不就行了。”
她学着我刚才的话笑话我说:“you hey live.”
我笑了笑,看了看排队的人,又看了看店里的。男人、女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却还是一样满脸无所事事的无聊神情。
“没看出几个能称得上live的,不过survive的档次高了一些。”
“你以为自己是火眼金睛啊,怪人。”她说,拽了拽裙摆,“我还是把衣服换过来吧。”
就这一会儿,不少人就都在看她。主要是她自己不是很习惯穿这样的衣服,一点儿都不自然。
“也好,晚上回去穿给我一个人看。”
“怪人,又在胡说什么傻话?”
“不是说要做一天的恋人嘛,一天24个小时,那得到明天早上十点了。难道你没安排今天晚上浪漫的二人世界吗?”
“哼,就会胡思乱想,回去就把你甩了。”
“还说我老古董,我看你也没怎么跟上潮流,一点儿也不开放。”
“穿得暴露,随便乱来就是开放吗?”
“应该是吧,人人都在这么诠释啊。”
“人云亦云只不过是另类的封闭,所谓开放是指人们拥有选择的权利。”
开放乃是选择。嗯,有道理。为什么从来没这么想过呢?
“这话谁说的?”
“干吗,我说不出这种话吗?”
“确实不怎么像。”
“你是说我不够聪明?”她说,嗔怪得瞪着我。
“嗯,你有六分聪明。”我说,她已经撅起了嘴,“七分任性,八分美丽,九分气质,十分……”
说她任性时,她就抬起了手;听到说她才八分美丽,显然很是不满意,食指和拇指已经扣了起来;待说到有九分气质,她已经有了笑意,手虽然伸了过来,却显然没有什么力度。
说到十分我就停了下来,没有往下说,冲她笑了笑。
“十分什么?”她用威胁的口气说,眉毛皱起,手指又蓄上了力。
“十分喜欢。”
“呵呵,怪人,才不稀罕你的‘十分’。”
她笑着说完,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拿过衣袋就去换衣服了。我无聊得打量起排队的人。大都是情侣,也有几个女生一起的,也有三四个男女一起的。大家都在玩着手机,耳朵里也塞着耳机。不止是这里的人如此,今天出来这一路上,学校里,公交车、地铁上,站着的,坐着的,还有不少走路的,都是如此。
眼睛盯着手机,只能余光去观察其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听到的声音模模糊糊;味觉除了吃饭喝酒用得到,其他时候没多大作用;手不能乱动乱摸,不然会被视作变态;只剩下鼻子没用的闲着。人类五感中完整地且能经常用来认识这个世界的,只剩下嗅觉了。将来人类慢慢进化,最发达的器官或许是鼻子,并附带有其他四感的部分功能。
想来也真是奇怪,人们越来越不喜欢自己直接接触、认识这个世界,反而沉浸在他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的牙慧中。或许有一天,人们高兴得看着手机里搞笑的奇怪事情,而自己却视而不见得从那真实得搞笑的奇怪事件旁边经过。我想象着那奇妙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
“干吗一个人傻笑?”她说,又换上了她的长裙走回来,把短裙放进包里。
“没什么,胡思乱想而已。”
“怪人。”
其他的没什么好看的了,还是看她有意思。她很适合穿长裙和一些素雅的衣服,虽然刚才的短裙是很性感诱人,但和她的眼神气质不是很配。就像是换上孔雀羽毛的白天鹅,也许很美,但总是有些怪怪的。
“干吗一直看着人家?”
“你这么漂亮却只能做一天女朋友,当然得多看几眼。”
“不许看。”
我闭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说:“好香,你喷的什么香水,虽然很淡,却真的很香。”
“不许闻。”
我捏住鼻子说:“声音也很好听,又清凉又甜丝丝得。”
“不许听。”
我轻轻捂住一只耳朵,说:“剩下的那只得要你帮忙了。”
她伸手先扭了扭我耳朵才捂住。
“恩,小手又柔又软,好舒服。”
“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