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那么多废话。”女子语气甚是冷淡,声音不如何响亮却有着股不容人回绝的力量,目光轻轻瞥过张桐便再无停留的向四下一扫,继而高深喝道:“各位姐姐妹妹们何不现身出来?这位张公子想来也是你们‘花红柳绿’的贵客,若他死了我看还有谁敢来你们这窑子逍遥!”
赵公台发出一声惊恐大叫,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眼下发生了什么,与此同时草丛湖中、天上地下竟在一瞬间蹦出十来位身穿丫鬟服侍的持剑女婢,面容再也平日里的温婉如水,冷峻目光一眨不眨的瞧着胆敢独自闯楼的女子,人众四散不动声色占据关键方位,断其后路将之包围。
“你是何人?到来‘花红柳绿’有何贵干?”女婢中发话的约莫是这帮人的领头。
那轻狂女子将那说话女婢上下打量,接着冷笑说道:“我是何人可不太重要,你们若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却是不惜命的行径,去将金缕、银丝、翡翠、珍珠都叫出来吧,凭你们也配问本姑娘姓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一名丫鬟怒喝一声举剑便刺。
糊里糊涂成为人质的张桐破口大骂:“诶呀!你们想害死我么?”
轻狂女子一身娇笑,一手制住张桐缚其双臂,一手挥剑对敌,手持剑刃异常柔韧,在兵刃相接的电光火石弯转出一道半圈大弧度,剑尖自侧面刺入丫鬟脖颈,拔出时鲜血飞溅,那轻敌大意的丫鬟手捂脖颈立于马车边沿摇摇欲坠,被轻狂女子一脚揣在腹部,在惨呼声中飞向领头丫鬟。
几名姐妹赶忙伸手来接,迎面抱住那将死丫鬟方觉一股刚猛内劲传至,竟逼得她们不得不四散放开自家姐妹,领头丫头身手不俗,一掌迎在将死丫鬟头顶,生生将之按落在地。
轻狂女子啧啧道:“好狠心的女人,那人可是你朝夕相处的姐妹,你怎就忍心将她一掌拍死?”
领头丫鬟不理会女子搬弄是非,小声与身边一名姐妹嘀咕道:“去将珍珠大人请来,咱们遇上高手了。”
轻狂女子瞧嘴型已然读出了丫头言语,咯咯发笑中一挥手中宝剑,将刃上鲜血甩在了跪地发抖的赵公台脸上,引得那矮小人儿杀猪般嘶嚎。
人质张桐此时反倒异常镇定,虽不如平时跋扈嚣张却也挺着胸膛未失男子汉气概,思虑再三与轻狂女子小声言道:“这位小姐并非是要杀我张桐,作出如此大的动静无非是要将这‘花红柳绿’的高手尽数吸引过来,所图甚大鄙人不敢妄自揣摩。”
轻狂女子锐利目光转向张桐,首次真正的将张桐上下打量,目光炯炯多半是在思虑如何处置这有些聪明才智、又有些自作聪明的公子哥。
张桐不敢叫这轻狂女子心下生出杀机,继而强作笑容小声言道:“小姐武功当真了得,张桐在叔父元子门内吃过白食,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想要习武却半途而废,虽说如此,但比之那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自称‘若是习武便能天下无敌’的无知少爷可是强了一些,至少是知道了习武的诸多心酸,武道境界自‘凡阶’到‘仙人’共有四层,中间夹着‘出尘’、‘宗师’两大境界说着容易,实则每进升一层都如要受天劫一般苦痛难熬,江湖中少有人达到‘出尘境’,‘宗师大境’更是凤毛麟角,至于传闻中的‘神仙境’不过是人们的胡思乱想压根就无人攀至那般高度——若张桐没有看错,姑娘年纪轻轻却已然有了‘出尘境’,实在是天纵奇才!”
轻狂女子冷笑道:“‘天纵奇才’?这江湖上多如野狗的无用境界在公子口中竟这般了得,可不是在拍小女子马屁?”
张桐忙道:“哪里哪里,‘出尘境界’怎会如此不堪?一些个练了一辈子武功的人,到老也才步入出尘境界,此等境界虽不如‘宗师境’那般难得,却也需煎熬去不少岁月,如我叔父的元子门,虽不算什么江湖大派却也是真有本事实力的门派,门下人众四百,能攀得‘出尘境’的也不过十几人,且都青春不在,我叔父天赋甚高年幼便被元子门门主收为门徒,却也是在二十五岁才入的‘出尘境界’,姑娘碧玉年华竟有此境界方是张桐最佩服的地方,待得老来修得‘宗师大境’定也不是虚妄!”
轻狂女子稍稍沉默,而后冷笑自语道:“到老才可入‘宗师’,那我如何杀得了‘那人’?”
张桐闻言大感不妙,自知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赶紧闭口不再言语。
这时远远传来顽童嘻嘻欢笑,曲折小路上一羊角辫女孩自不远处河边磐石探出半个脑袋,水灵大眼朝剑拔弩张的前方瞧了又瞧。
婢女们瞧见女孩先是脸色霎的一白,继而更显红润颤声叫道:“银丝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这女子擅闯我‘花红柳绿’、挟持了张桐张公子不说,还杀了我一位姐妹,咱们不是敌手,全仰仗您为姐妹们做主!”
便是轻狂女子都不禁愕然,瞧着那年纪不过十三的小娃娃眉头紧皱。
张桐目光忽明忽暗,羊角辫女孩应对众婢女恳求却露出满面为难,缩身在磐石后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们这些姐姐年纪可都比我大得多,怎好意思叫我一个小娃娃去和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为敌,你们羞也不羞?”
领头女子目光闪烁,仗剑拜道:“若是银丝大人肯出手帮忙,楼主大人定会有不少值钱物事赏赐,便是给姐妹们的那些也可一并献给银丝大人!”
闻听领头女子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