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日子是要先客套寒暄一阵的,陈慕跟着端茶倒水阿谀奉承,端的是公子温如玉的架子,等到台下的比赛开始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这一场场比试下来日头走到正午,暂时休战用饭,午后又开始。
如此过了六日,陈暮生终于一步步爬到众人瞩目的位置,连掌门都抚着山羊胡说了两句不错。
陈慕听到耳里觉得机会来了,于是上前恭顺道:“弟子没想到小师弟武艺精进到这般地步,眼下倒也想与他一较高下。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掌门心里觉得有点不妥,毕竟自家大徒弟固然优秀,但平日里是个温吞性子,底下那个小徒弟那一招一式都透着股巧劲,掌门怕自己大徒弟输了面上不好看就有些犹豫。
旁边的青云倒是像来看好戏的:“想一较高下就上台上正大光明的来一场,在这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
陈慕抿唇,掌门也不再拦着,这就努力绷着脸控制心底的狂笑稳步上了台。
“大师兄!”陈暮生看见大师兄一步一步自高台上下来又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不像话,脸上不知是因为先前的打斗还是害羞晕红一片。
底下有人已经窃窃私语,说什么话的都有。
陈慕略一点头,握住随身的佩剑:“这是最后一场。你与我一决胜负。”
陈暮生又紧张又激动,眼睛里含~着光看不清什么心思。
陈慕皱眉:“在战场上出神你是不要命了嘛!”
说着用脚挑起一把□□踢了过去。
陈暮生接住,看着对面丰神俊貌的大师兄,觉得哪哪都好看的不得了。
这边锣鼓三声,陈慕抽了剑:“出招吧。”
陈暮生迟疑,咬着嘴唇委屈的看着陈慕。大师兄那般好看,若是不小心误伤了可怎么办?
两人僵持了片刻,陈慕心里大骂,面上却越发沉稳,先出了招。期间对各种躲闪不愿与他对打的陈暮生冷嘲热讽,言语攻击。
“你就只会躲躲闪闪嘛!”
“出招!”
“陈暮生。我让你出招。”
“你先前不是出尽了风头吗?这会儿怎么怂了?”
“还是你可怜我呢!觉得我一定打不过你!”
战况持续了许久。
青云分给掌门一把瓜子,淡定的看戏:“你那宝贝大徒弟这会儿看来得输啊。”
掌门嗑了几颗瓜子:“输了又怎么样。输了就不是我的宝贝徒弟了?”心底却暗暗记了青云一笔。
“陈暮生。你是看不起我吗?这是比武,你这般作为是在侮辱我!”
利剑划着脸颊穿过去,剑气擦着耳边瞬间留下一道血口子。陈慕眼睛里却只有沉着冷静。
“砰~”
众人只看见大师兄如同一颗流星般砸向了旁边的看台,定睛看去,台上吁吁喘气的不是那位陈暮生陈小师弟吗?
有人欢呼有人涌上台去祝贺,陈暮生看着被人扶起来的陈慕,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大师兄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可是,他现在一定更不想见到自己。
陈慕揉着胸口,婉拒了两位师妹的热情相送,自己慢腾腾的走回大殿看账册。
“系统。原来踹哪跟身高没问题啊。”
“宿主,你在感慨什么?=_=”懵懂语气。
“······没什么。”无奈了。
陈慕想起上个周目被主角攻踹的那一脚,当时以为长高了那一脚会落在肚子上,如今看来,踹哪果真跟身高是没多大关系的。
掌门还没回来,陈暮生更不能回来。
门派大比第一名,光是奖励就够人羡慕一整年的,更别说那至高无上的荣耀。
陈暮生却不是很开心,他想去见大师兄,可是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这几日几乎要将听澜院的门槛踏平。
这日好不容易清净会儿,陈暮生换了衣服正准备去看看大师兄,就碰见了肖凌风。他手里提着一坛酒,笑容爽朗让人很有好感:“小师弟。恭贺荣登榜首啊!”
陈暮生心里埋怨这人来得不是时候,但也不敢怠慢,将人让进院子里:“师兄莫要取笑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
说着又想起那时大师兄狠辣的招式,果真是招招要命。可是一想起大师兄被自己伤到,又觉得难受起来,脸上的表情也黯淡下来。
“暮生师弟?你,有心事?”肖凌风说着手搭在陈暮生肩膀上,陈暮生抬眼看他,两个人竟像是含情脉脉的对视。
陈暮生也觉得两个人的姿势太近了些,看了看天色,觉得现在去了大殿估计师兄已经在批阅掌门事物了,于是便坐在一侧的竹椅上。
这竹椅还是大师兄让人从山下带回来的,坐着舒服极了,往日~他便总爱坐在这椅子上休息。叹了口气,将大师兄的事情压在心底。
肖凌风看出他心不在焉也不点破,自顾自拿了酒碗倒满酒:“师弟少年莫愁啊,你如今也十五岁了,今日师兄特地带了点好东西,师弟尝尝?”
陈暮生端了酒,放在鼻尖嗅了嗅,微微抿了一口。入口辛辣,直呛得人眼泪都流了下来。可陈暮生还是一仰头喝了干净。
这般喝了几碗,两人已经凑在一处,肖凌风看着月色下越发魅惑的小师弟,只觉得喉间一阵阵发紧,可顾虑到他年纪尚幼,只好强压着浑身的燥热起身告辞。
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人生初次尝到烈酒的滋味,舌尖上辛辣苦涩的滋味如同一把利斧劈开了理智与情感的隔膜,那些从未释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