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浓这眼线液就被外面的脚步给震歪了,差点儿画到徐静的太阳穴上,徐静一拍桌子,
“谁啊外面?走路能不能轻点?”
下一刻化妆间的门被大力拍开,等众人瞧见来者,纷纷像被施了定身咒,保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瞪着他。
莫浓:“……你怎么把头发剃光了?”
舒照摸着自己光滑溜圆的脑袋,无所谓道:“难不成让我顶着斑秃出来?不好看么?”
大姨太:“好看!像刚从寺庙里出来的!”
沈叉叉:“沦落红尘的一介淫僧啊!”
舒照倚靠在门上,酒红色的绸缎衬衫闪着冰凉的光泽,他于酷暑中在家憋了一个月,憋出一身白腻光感的皮肤,那敞露的锁骨和脖颈上有细碎的汗珠,更衬得他皮肤像瓷釉似的腻人。
他歪过头,右耳上黑色的耳钉紧邻着耳垂下方的一颗黑痣,那双桃花眼像两把钩子钩住了莫浓的眼睛,让他口干舌燥。
“我这造型这么别扭么?”
莫浓瞧着他光溜溜的脑袋,扫过他妖气横生的面容,如果舒照个子矮点儿,这造型倒像个圣洁的小和尚。可他身材欣长,穿着又这般风骚,平白玷污了他神圣的造型,有股说不出的邪性。
“你……”莫浓言语匮乏地形容:“留头发像个人,剃了头发像妖怪。”
舒照挑起唇角笑起来,莫浓这才发现他还有个梨涡,这一笑简直太甜。
“别笑!你别笑!”大姨太赶忙伸手指着他,“阿浓说得对,你简直不像人!”
沈叉叉补充:“唐僧见了你都得把眼睛闭紧,直接就让孙悟空一棍子敲死你,免得你这妖孽在人间祸害众生。”
“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舒照兴味道:“本妖孽闭关多日憋了满腹骚气,就是打算出来祸害你们的。为了庆祝我的回归,今儿我订了三个包厢,人人有班儿上,各个拿小费,见者有份。弱智儿童,你一起来啊!”
莫浓见那双眼睛又落到自己身上,不知怎么就寒毛倒竖,光盯着他发呆,连生意都忘了。
他对于舒照的新造型久久不能适应,想看,又不敢看的太久,总在背后偷摸盯着他,等人一转过来马上别开眼。
包厢里是凉快了,迷迭香暧昧的漂浮,微醺的灯光下一瓶瓶啤酒和红酒摆上桌面,dj部的姑娘在别的包厢上班,这个包厢里就只有许饽饽和掌管前台的阿姨以及一个经理。
莫浓跟许饽饽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舒照进来,许饽饽就指着他一个劲儿抖嗖,
“你就作妖吧你!多好的头发被你剃了,有的你留了。”
舒照走到茶几前拎起瓶啤酒,得瑟道:“有没有头发,对我这副皮相都无所谓,天生这么美,实在是罪过。”他举起酒瓶,“各位在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今儿敞开了喝,一定得喝高兴了,来,敬各位英雄。”
莫浓也拿起酒瓶,见舒照眼睛都不眨一瓶啤酒就喝个精光,“你们自己玩儿,我得去隔壁敬酒,等会儿回来。”
莫浓坐在沙发里挺无聊的,他跟许饽饽他们到底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偶尔说话也是鸡同鸭讲,不仅有些多余,还得时刻被他们故作贴心的照顾着。
幸而没多久舒照就回来了,一进门连着吹了三瓶啤酒,等到了他这儿,舒照直接在他身边坐下,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舒照抽了口烟,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使得莫浓有些无措,昏暗的灯光下好青年神色不安,目光躲闪。
“酒量好么?”舒照问。
莫浓坐直身板,“还行。”他想了想,没话找话道:“我看你喝了不少,没事么?”
舒照不屑地指着酒瓶,“就这啤酒,那就是利尿剂,三箱也喝不倒我。”
莫浓感觉他吹牛,“不信。”
“不信?”舒照挑眉,“试试?”
莫浓脑子一抽,“怎么试?”
“摇骰子呗!”舒照顺手拿过桌面的骰盅,推了一个在他面前,“一局一瓶,敢不敢?”
莫浓对自己的酒量颇有信心,扣紧骰盅,哗啦啦晃了两下,看了眼点数,就开始叫:
“三个一。”
“四个六。”
莫浓顿时卡壳,因为他自己盅里就有四个六,刚才叫的三个一纯粹是骗人,
“五个六。”
舒照就露出个老谋深算的笑容,刚莫浓卡壳的那一瞬间,其实就已经输了。
“开,我一个没有。”
莫浓还不信邪,掀开他的骰盅一看果然一个六都没有。心里暗骂了声操,举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干掉。
他被激起好胜心,连着两局都输得一塌糊涂,几分钟的工夫就连吹了三瓶啤酒。
“你也不行啊,”舒照斜靠在沙发靠背,眼角眉梢具是讥讽,“你是不是想喝酒啊?麻烦您让我输两把呗,我也想喝酒。”
莫浓气愤地龇牙,“装逼遭雷劈,等会儿输了别说我没让着你。”
“我求您了,”舒照趾高气昂,按个小尾巴都能翘上天去,“您千万别让着我!”
他还是输,输得一败涂地。
莫浓知道自己今天有些不对劲,他以前玩骰子很有一套,叫点数其实也算是心理战,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无非是等着对方咬钩上当。
可他每次喊出莫须有的点数,就会被舒照一眼看穿。偶尔舒照顺着他叫的点数往上加,他却分不清真假,总感觉舒照在骗他,却又没信心不敢拆穿。
这导致他后面每次叫点数时总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