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尉矢从座位底下爬出来,舒晋走过去掀开布帘,没见着他人。舒晋的兴奋劲一下压了下去,随手将玉玺扔置一旁,整理了衣冠一本正经地坐好在位子上。
车辇行动起来,舒晋微微拨开帘子四处张望,人群里没有看见尉矢,直到行出了城门,尉矢都没有出现。想他是玩过了头,忘记回城的时间。
“停车,”舒晋唤停车辇,烦躁地下了车,“给本王牵马来。”
舒晋骑上马,引马走到丞相的车辇旁,试探地问道:“丞相,你是不是抓了人?”
丞相皱起了眉头,不解何意:“老臣没有抓人,郦王想问什么。”
“没…没什么。”
舒晋失落地引马到前方,思来想去越想越烦,随一阵大风刮过,舒晋摔下了马。
士兵们吓了一跳:“郦王摔倒了!”
丞相见状连忙唤道:“快把郦王抬回车辇。”
舒晋半闭着眼睛,看到尉矢一身小士兵装束,匆匆跑来抱起自己奔向车辇,才得逞地闭上眼睛。跟自己玩心计,尉矢还是嫩了点。
丞相靠近车辇焦心的问道:“郦王可好?”
舒晋并没有摔到哪里,进了车辇便坐直身子,质问的眼神盯着尉矢,嗅着来自尉矢身上浓浓的酒味,回答丞相道:“没事了,丞相不必过问。”
“哦…”丞相听舒晋的语气,知道自己多事了,不敢再问。
尉矢有点醉意,替舒晋扑打身上的灰尘,想问他磕到哪里了没有,但见舒晋一脸怨愤地看着自己,索性不问他,抵抗地坐直身子,以怨抱怨。
舒晋从来不喜欢开玩笑,他能感觉到尉矢是故意犯事,莫名其妙。“你躲我?”
尉矢翻勒白眼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去:“笑话,我需要躲你么。”
舒晋眼睛扫过尉矢胸膛,见他胸前的衣襟迷之凸起,随手摸了上去,发现是一串珍珠一样的东西。“你怀里藏着什么。”
尉矢瞥一眼舒晋小样,漫不经心地抖着身子说道:“发簪。”
舒晋忽然感觉事情不对:“你买发簪做什么。”
尉矢双手垫着头,恣意地靠在车壁上,蹬直了腿。“城里有名妓,来鹿州前答应给她捎份好东西。”
舒晋来不及辨认尉矢说话是真是假,总之心先冰凉,声音轻微下来,显得无动于衷。“记性真好。”
舒晋说完坐回了位子上,静默发呆,然而一沉默就是半个时辰。
看舒晋像被点了穴一样静止了这么久,恐怕自己不开口,气氛将会一直死寂下去。行,他又赢了。尉矢心情有点闷,哪知喝了些酒后更闷,但尽管如此,尉矢还是取下腰上的酒葫芦,在舒晋的冷眼下大口大口的喝得一干二净,然后舒爽的打了个嗝,醉醺醺地站起身,当即被车顶撞倒,扶着磕疼的脑袋,开始语无伦次:“别以为我不知道,宴会那天晚上你进了一间小黑屋。”
舒晋对尉失的监视已经司空见惯了,如果他哪天不闻不问才不自在。“你又在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意外碰到,你在里面做什么。”
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兴师问罪,舒晋都还没问他为什么背着自己溜进皇宫,为什么遇到自己都不露个面,简直不可理喻,舒晋不想搭理他,厌烦他总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却在自己面前问出这些愚不可及的话题。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冲进去看个明白。”
因为罪酒的关系,尉矢表情错愕夸张,双手胡乱地乱抓乱挠,像在耍赖皮:“冲进去怎么看明白,你不要脸,我怎么知道你进去要做什么,总之出来时你很兴奋,我才后悔没把那奸/夫勒死。”
舒晋开始怀疑尉矢这几天在鹿州喝了太多花酒,烧坏了脑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上写有兴奋。”
“双眼,谁看你的脸,你兴奋时左手中指指腹会非礼无名指指甲。”
舒晋隐忍地咽了一口气,这回算想明白了,原来尉矢买发簪讨好女人是专程来惹怒自己。他若是为讨好女人,舒晋还理解他三分。“行,那事后你怎么不去把他勒死。”
尉矢怔了怔,蛮不讲理地反驳道:“我又不知道他是谁,他嗖一下就消失了,他是谁?”
“苍鸾。”
“你居然跟苍鸾,你…”
如果那人比自己逊色也就罢了,结果是强出自己几倍的苍鸾!完完全全被比下去,尉矢顷刻显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捂着“作痛”的心口哀嚎,“英…英雄气…”
舒晋一巴掌甩过去:“嚷什么嚷,怕丞相听不见吗。”
尉矢被扇趴在地上,哑着嗓门重重捶打车辇。
舒晋一时半刻颇为无语,转了个话题,轻轻踢了一脚尉矢,把玉玺递给他:“看一看苍鸾赏赐的玉玺。”
所以这是定情信物吗?“拿走,一块砖头。”
见舒晋不拿开,尉矢嫌弃地拿起玉玺扔到一角。
舒晋是忍无可忍了,本来想跟他好好分享玉玺,岂料他如此质疑自己,一气之下,舒晋掀开帘子,见车马正行过一座大桥,捡起玉玺就扔进河里。
听见扑通一声的水响,像被泼了一瓢冷水,尉矢当即清醒过来。“喂喂喂,你…”尉矢来不及骂舒晋一句,取出自己胸襟里包裹着“发簪”的绢布扔到一旁,然后立马跳下车辇,纵身一跃扎进河里。
士兵:“谁谁跳进河里了?”
舒晋不解气道:“没人,迅速前行。”
“噢…”士兵愣了一愣,“是,郦王!”
舒晋捡起酒葫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