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她的小屁股给了两巴掌,把她拎起来,提溜到眼前问道:“跟我出去玩不?”
依宁毫不犹豫道:“不去。”
“去东陵,找小黄玩。”
闻言,她拧起小眉头,似是难以取舍。拎着的姿势弄得她很不舒服,于是往前一扑,四脚紧勾住我的腰肩,像藤蔓缠大树似的缠了上来,口中道:“我们怎么去呀?外面好热。”
今儿轮值的司机是成田配过来的那位张姓司机,我不想让他得知过多我所结交之人的情况,可是宝贝闺女嫌太阳晒,这可真是两难。
我只好打商量道:“我们到山脚下下车,车进不了山的,山里面凉快。”
依宁道:“小黄还会像上次那样出来接我们吗?”
“会的,没有他,我们可找不到彭叔叔的家。”
依宁这才勉强满意:“好吧,小黄身上很凉快。”
这天是周末,三个孩子都在家。给依宁换好衣服下楼,依诚正坐在阴凉处读书,瞥见我们要出去,遂抬头问道:“爸,你们去哪儿?”
“去东陵,你妹妹嫌热,窝家里都快长蘑菇了,带她出去溜达溜达。”
依诚“哦”了一声,却不继续看书,只是直勾勾盯着依宁。
我问道:“怎么了?”
“没事,”依诚说,“妹妹穿这件是新裙子吧,没见她穿过。”空了几秒,又道,“挺好看的。”
依宁一听夸她好看,立马笑逐颜开,上前去抓哥哥的手:“哥哥,我们一起去吧,你不想小蛇吗?”
“不去,”依诚说,换个姿势继续看书,“我很忙的,你以为谁都像你天天闲得长蘑菇?”
我一蹙眉,依诚这话说得别扭。他这一年来成长得十分明显,我也拿他当做大人看待,他也争气,毛毛躁躁的性子磨平了许多,只是他原来都是护着妹妹,哪里说过这般上眼药的话?
唯有依宁不以为意,蹦蹦跳跳过来拉住我的手,出门前还跟哥哥道别。
我想了一会儿依诚,大抵是孩子大了心事多,有了自个儿的主意,不爱和爹娘讲了。这么一想,便想通了。
到了东陵山下,我让司机先回,不用再接。依宁有些不高兴,等车开走了问道:“我们怎么回去呀?”
“坐黄包车。”
“很晒的。”
“那就等太阳下山我们再回去。”
依宁一想也是,便把不快抛之脑后,转而催促我快些叫小黄来。
上一次来只拿出了玉佩,顷刻间小黄便从草稞子里探出了小脑袋。这次则是等了片刻,才见草风微动,小黄懒洋洋地滑过来,连手腕都懒得缠了。
敢情天一热,甭管动物还是人,都犯迷糊。
依宁见了小黄就高兴,也不顾脏,抓了就搂怀里,漂亮的新裙子蹭了一前襟的土。她搂得有些紧,小黄直难受,摇头摆尾欲挣脱,我连忙将他拯救下来,让他给我们带路。
我们到时不见彭答瑞,想来是进山弯弓狩猎或挑水砍柴去了。
我们熟络,便不客气,径直跃场圃而入。院子里的鸡多了几只,有好些小公鸡都长出了彩羽,踏着八字步时不时翻虫子吃。
依宁不怕虫子,还挖了几条喂给小鸡,完了嚷嚷着渴,要喝水。给她舀了一瓢,看水缸里满圆如镜,便知彭答瑞非是去打水了。
看依宁喝完继续玩,这时主人自右而来,手里拿着一把大笤帚,扒拉开树杈子,随手扑喽下一只羊毛辣子,一脚踩死。
他见了我并不惊讶,也不见热情,自如得如同我本就是此处住客。不过已知他的脾气秉性,便也不觉奇怪,唤来依宁见礼,又帮他晒了黄豆,这才坐下来正儿八经聊了几句。
我把喜糖和喜酒摆在桌上,开了给他闻闻,笑道:“我妹妹出嫁啦,是件喜事。不过想来你应该不喜欢下山,就没提前说,现下没啥事儿了,带了喜糖喜酒过来,你也沾沾喜气。”
他抖动着大胡子,看上去是馋酒了,没说些客套话,只是突然站起,去了院子里抓了最大的公鸡,塞进笼子里,又回了来。
那只笼子我知道,里面装的活物都是当天的饭食,于是我道:“哈哈,我还真有面子,今儿咱哥俩儿整两盅,但不能多咯,我还领着孩子呢。”
他看了眼自顾自在院子里和小黄说话的依宁,目光莫名又在我腰腹处打了个转儿,而后开口道:“晚上留下睡。”
不是没留宿过,只是带着闺女就不方便了,当下推辞道:“还是算了。”
彭答瑞不以为意道:“你的玉佩成两半了。”
我一愣,想起跟他说过和他给我的一模一样玉佩的事,只是并未说过玉佩成两半了。但他神叨惯了,也就不再如最初般大惊失色,只余一缕好奇道:“你咋知道?”
他不答,又看了一眼依宁。
依宁见到了,噔噔噔跑过来给了彭叔叔一朵刚揪下来的小黄花,紧接着又给了我一朵,然后乐呵呵接着自娱自乐去了。
彭答瑞道:“你很爱她。”
我乐了:“就她一个闺女,不疼她疼谁?咱家呀,女人是用来宠用来疼的,男人是用来干活、承担责任外加宠女人疼女人的,哈哈!”
彭答瑞面露一丝不解:“你的玉佩……掰成两半了。”
他一跳跃我也懵了:“啊,对啊。”
他眨眨眼,抬头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说道:“今晚留下睡,明天我带你去打扫墓地。”
作者有话要说: 羊毛辣子:就是毛毛虫~~
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