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信誓旦旦,但我毕竟没有接触过那位刘太太,便觉得一个柔弱女人,倒是玄乎。不过介于对太太的信任,也算是暂且解决了燃眉之急,至于眉毛会不会再着火,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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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5月,徐州沦陷;同年6月,武汉遭到日军大规模轰炸;6月9日,国|民|党军队炸开位于郑州花园口的黄河堤坝,以阻挡日军进攻武汉的步伐。然,河口决堤,罹难者众,屋舍荡然,难民流离失所,如掀了蚁窝的蚂蚁般四处奔逃、横冲直撞,此举备受媒体以及人道主义者诟病谴责。
同时,日本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天仅仅是在奉天城,突如其来的封道与查户口就数不胜数。而封道和查户口的人员也从警察变成了宪兵队,直属于横山少佐。
我想我明白横山回来的目的了。
日本横扫中国大陆,战线过长,而其本身国家领土面积狭小,自然资源、耕地面积不丰富,后备军粮与军力供应不上,于是大多数的担子落在了日本管辖下的满洲国上。
不过,如此频繁地抓捕壮丁,要说单单是为了充军,恕不敢苟同。只是他们的去向,只有横山知道。
我能想到的刘国卿自然也能想到,可是既然各为其主,便唯有心照不宣了。
直到六月底,我接到密报,去年经我手安排至上海的,联络暗语为“梅杜萨之筏”的先生,于六月中确认失踪。
这真是令人头痛的事,一方面担忧他的性命安全,另一方面又恐其被日军俘虏,顺藤摸瓜摸到我这来,这样一想,又希望他已命陨了。
刘国卿是看得出来我的忧虑的,即使我认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他也依然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在中午吃饭时──自那日的疯狂后我俩又恢复到了“友人”的位置──他提了一句,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不方便告知,他便不再问了。
我很享受我们现在的关系,很亲密但又绝不会相互打扰彼此的领地,或许再一次与邹绳祖单独共事,他不会再有太大的反应了。
我把“梅杜萨之筏”任务的具体安排分批次上告,由组织另行安排探查人员。其实我是最合适的,只是奉天这边走不开,如此虽会耽误些时候,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而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将任务细节也完善到最透明的程度。
任务再多,七月也终究披着火红的嫁衣到来了。
日头像拌了砒|霜的辣椒又毒又辣,出去溜达两圈能晒掉一层皮来。这种时刻,依宁最大的快乐就是跑去冈山家找小平玩,顺便喝上一瓶冰镇可口可乐。这般受人家小恩小惠很不好,于是我也就时常让依宁带些零食去和小平分享。
依诚忙于比赛准备,偶尔会让佟青竹听他背诵演讲稿。依礼到了可以满屋子乱跑的年纪,仗着年纪小胡作非为,被我教训了几次,现如今见着我就先发制人,嚎哭不停,直到把太太召唤来方能安宁。
老幺是最受宠的,这话一点不假。只是我更偏疼闺女,两相一比,便显出太太的好来,依礼也就跟太太更亲近了。
都是自家人,跟谁亲近我不是很在意,不过,儿子不比女儿,不能惯着,我便逐步加强对依礼的要求,慢慢加重砝码,以期达到部队的要求。
可是太太心疼,为此和我吵了好几次,我也不想家宅不宁,只好放弃了要求,可是对依礼的管束和教导更加严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忙,表嫌少...qaq
不记得梅杜萨之筏的亲们调头温故第十三章哦~^^
☆、第八十二章
结婚地点选在了小南天主教堂,预约一切顺利。由于沃格特信奉天主教,关于唱诗赞词这些都是他亲自与教堂交涉的,算是起了点作用。这些琐事不需要我操心,我只负责派发我这边的请柬即可。
刘国卿、邹绳祖和罗琦兆这三尊大佛自是不可忽视,前两者是懂得适时安分守己的,最后一位可不确定了,我只盼着他别把孟老板带来公开挑战天主教教规,分桃断袖之事私下乐乐便得,带到大庭广众之下,就显得过为已甚了。
说到这个我也尴尬,刘、邹、罗,再算上我,实属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皮里阳秋的事还是烂肚子里头好,就像邹绳祖劝奉的:“你又不是天主教徒。”这才让自个儿好受些。
除了这三人,横沟少佐、成田次长、冈山一家自也是必不可少,再加上其他面子上需要过得去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说起冈山一家,依宁要比我熟悉的多,她一个小姑娘,跑去找玩伴是很理所应当的,而我至始至终未碰到过这家的男主人,我一男人对着两位女眷,多少有些不自在。
值得一提的是,小平顺利进入了依宁所在的学校,并且与依宁同班,这让两个小家伙都心花怒放了。
而我也终于在递请柬的这一天,面见了冈山家的男主人,冈山健太郎。
他见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而后眼里散发出狂热和崇拜,行礼的动作误差绝对可以以毫厘计算:“署长好!”
我也惊讶道:“你就是冈山健太郎?”
“报告署长!是!属下名为冈山健太郎。”
他热情得像只见了肉骨头的狗,我倒不甚好意思了,说起来,我俩还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在我挨了横沟一巴掌的那晚。
真没想到,仅仅是一位警察队长,待遇便这般优越,不过他眼里的月光越发皎洁明亮了,清澈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