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地上那只覆着棉布的小篮里发出细细的喵呜声,芷儿闻声不觉轻呼道:「糟了!我忘了它了。」
话落立刻蹲身掀开棉布,里头是只尚不足月的黑色小猫,小篮里还有个小浅碟和一只塞着木塞的小瓷瓶。
寒雨若见了不觉问道:「为什么你要把猫放在篮子里?」
「因为我想救它呀。」芷儿将浅碟取出放在地上,接着拿出小瓷瓶拔开瓶塞,将乳白液体倒在浅碟里,接着抱出小黑猫让它舔食。
寒雨若看着小黑猫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慢慢地舔食,遂问:「为什么要救它?母猫弃养它了吗?」
芷儿伸手抚着小黑猫。「不是母猫不要它,而是它就要被抓去丢掉了,孙大娘嫌它长了四只白脚,猫耳尖端也是白的,说它会招来不祥,要把它抓去放生。」
寒雨若并不了解,这样的毛色为何会不祥。
芷儿叹了口气,语带怒意:「放生是说的好听,其实是要把它丢出去,任它自生自灭,像它这么小还要吃奶,把它丢在外面要如何求生?如果真要放生,也应该要把它养大到可以自己捉老鼠才是呀。我觉得它可怜,就把它偷偷捉出来了,幸好畜栏里的山羊生了小羊,有羊奶可以挤,我就偷偷去挤点羊奶给它喝,而这小家伙好像也知道自己的命不好,很快就学会自己舔食羊奶,可是我要做事,没办法按时喂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话触动了寒雨若心底最深沉的痛苦经历和记忆。
芷儿轻抚着小猫的背脊。「长成这样也不是它的错,要是那能自己选择,它也不要长成这个样子呀,为什么人们只凭自己的喜好和看法,就可以轻易决定它的命运呢?我觉得很过份。」
寒雨若突然开口说:「放在这里吧,我帮你养它。」
芷儿闻言转首抬头惊问:「真的吗?」
寒雨若一点头。「真的,我们把它养大到可以自力更生时,再把它放走,这样它就可以自己活下去了。」
「太好了!」芷儿高兴得跳起来拉着他的双手,感激地笑着说:「多谢公子!这样芷儿就可以安心做事,也不用担心它没人照顾会饿死了。」
她的感激之情反而让寒雨若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我不太知道要如何照顾它。」
「没问题的,小黑儿很乖也很聪明,公子只要按时倒羊奶给它喝,喂它的羊奶我会去挤来给您。」
话落,芷儿便开始告诉寒雨若如何照顾这只仔猫。
正午时刻,蔺之颿回到东院的客房,推门进来看见爱人背对着门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些什么,不觉放轻脚步趋前一探究竟,原来是一只小小、看来大约一个月大的仔猫,正在舔食小浅碟里的乳白液体。
蔺之颿不觉就问:「这仔猫哪里来的?」
寒雨若被突来的话语声吓了一跳,转首仰脸望着他,略略迟疑才把始末道出。
「原来是这样啊。」蔺之颿自语了一句,也在爱人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小黑猫努力专心地舔食羊奶,伸指轻触那白色的猫耳尖。
寒雨若睨了他眼,小心地问:「我可以把它留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我不相信也不认为,一只无害的小动物和它的毛色,会带来什么不吉祥的事,说不定它将来长大后会是只最会抓老鼠的好猫呢。」蔺之颿说完偏头看着爱人。「你照顾得来吗?」
寒雨若点头。「应该可以,芷儿说她会送羊奶来,我只要按时倒给它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