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聆芳大叫:“不要!姐姐,我求你,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愿意留在宫里,生了孩子以后,我放你走啊!你想和武王在一起,我会让皇上放你们远走高飞,再也不会追杀你们了!”
“皇甫聆芳,你给我听好了,”玉莹猛地将她的手指掰开,用力之大,直令皇甫聆芳尖叫一声、撒手扑倒在地,“你宫里的嬷嬷试图谋害我和娴儿性命的那晚,已经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了,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你也别再叫我姐姐!我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姐姐!”皇甫聆芳绝望地大哭起来。
耀华宫的太监们已经冲上来将人制住,玉莹毫无畏惧之色,高昂着头,大声说:“你只管哭,尽情地哭!你就让整个皇宫都知道你们掺的什么龌龊心思!等太后知道了,我看你这皇后的位置还能坐几天!”
皇甫聆芳已被宫女搀扶起来,闻言发出凄厉的尖叫:“我也不想啊!我不想的啊!是你逼我的,是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欠我的!”
玉莹嘴角一勾,冷冷笑道:“若说昨天之前我心里对你还有一丝歉疚,那么现在已经全都不剩了,偷人**被皇上抓到,穷途末路了知道来怪我了,凤冠加顶福袍在身的时候怎么不说那些是我施舍你的?皇甫聆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没有错,但是我皇甫玉莹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三言两语就想要我屈服,我送你两个字,没门!”
皇甫聆芳两手捂着耳朵,声嘶力竭地又哭又叫:“你闭嘴!你闭嘴!闭嘴!”
玉莹矜持地闭上了嘴,任那群太监将自己押走。
耀华宫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远远近近的宫里肯定都来了人偷听偷看,没来的也一定安插了眼线,自己把话撂明了,嫔妃宫人口耳相传,迟早会传到太后耳朵里去,到那时不求脱身,但求同归于尽!
在玉莹被关进耀华宫囚室的时候,康敬绎和曹迁正玩命地往回赶,嵩县到京城有三天的车程,又是来回跑,二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有马骑马,有驴骑驴,啥也没有就用跑的,仍然是比玉莹晚了五天才赶到京城。
醉蝶山下的禁军已经撤走,应该是康敬颉从皇甫青泰处得知康敬绎其实并没有来、而玉莹又已经陷在皇宫里,觉得没有必要守着空无一用的行宫的缘故。康敬绎偷偷摸回行宫里,却见叶氏的居处满地冥钞,白纱飞扬,呼吸一滞,手指几乎捏碎了墙头的琉璃瓦。
和庆太妃已死,玉莹和康敬祥都不知去向,康敬绎第一次感到人生是如此的迷茫,连下一步能做什么都不知道,游魂一般又飘下山,与曹迁汇合。
曹迁去给四散隐蔽起来的燕州军发信号,回到约定地点时远远看见康敬绎迎面走来,却像看不见他似的擦身而过,叫了也不会答应,赶紧追上去将人拖住:“王爷!发生了何事?”
康敬绎两眼空洞,曹迁连唤几声,他的脑袋才终于恢复正常,道:“先找个地方过夜吧,信号已经安置好了?”曹迁答道:“是,都安置好了,明日咱们带来的人应该就会陆续集中起来。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好?”
康敬绎也不怕在他面前出丑,无奈地反问:“你问本王,本王问谁去?走前先生有没有给你塞什么锦囊妙计还是别的什么什么,有没有?”
曹迁诚实地摇头:“没有。末将一大早就去点了兵,然后在王府外候着,没见着先生。——倒是在经过演武场的时候碰到了公琪,他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话?”身边没人能拿主意,康敬绎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曹迁思索着回答:“他说……如果他们不知道王爷做过什么,可能反而会成为最可怕的敌人。”
康敬绎眉毛一跳,简直莫名其妙:“他们?这个他们指的是谁?最可怕的敌人,难道是皇甫青泰那个老匹夫?”
曹迁既然说了是“听不懂的话”,当然也无法回答他,康敬绎百思不得其解,二人只得先在附近寻了农家过夜。
据曹迁说,杨琼当时并没有刻意地想要提醒他们什么,似乎只是想到了某一件事,有点担心又不能确定,才用了一个如果和一个可能,也就是在他眼里,这个“他们”有一半的几率是敌人,另一半的几率则会是朋友,这样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人,会是谁呢?
要说敌人,那么满朝文武都可以算是他康敬绎的敌人,要从里面筛出一个有可能会愿意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康敬绎冥思苦想了一夜,愣是没想到,不由更加沮丧起来——自己还想当皇帝呢,一个服自己的臣子都没有,当个屁的皇帝。
连他都想不出来,杨琼在京城统共没待几个月,又成日在西营里训练,哪有什么空闲去研究谁对于康敬绎来说是亦敌亦友的,这话从玉莹、百里赞或者山简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从杨琼嘴里说出来,就很古怪,他不像也不该是思考这些的人。
康敬绎想得一宿没睡着,又担心着玉莹和康敬祥的安危,一路走来不见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还是已经双双落入康敬颉的手里,要是那样……
于是第二天天不亮,曹迁按照过去行军的习惯,到跟前来伺候,见他两个黑眼圈跟被人揍了一样,还以为他是在担心玉莹,便安慰:“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就在这附近等着王爷来呢。”
康敬绎一脸要死的表情:“本王在想公琪说的那句话,想了一晚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