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封城又是一笑,肖宁转过头,看着他灯光下的侧脸,总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仿佛你从前睡觉的时候总会在枕头下藏一把枪以免睡到半夜突然有人跑进来杀你,可是遇见了这么一个人,你的枪就再无用武之地了,而且大可以毫无顾忌的睡到天亮。
封城给他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很舒服,很强大。
“慢慢来,总会长大。”封城这样安慰他。
对此,肖宁只是付之一笑,不再搭腔。
车子很快开到了楼下,肖宁仰起头,五楼一片漆黑,一丝光亮也无。
肖宁心里一惊,若肖羽在家的话,一定会开灯的,现在这一点灯光也没有的情况实属罕见。
他与封城在楼下道了别,快速的闪进了电梯。
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是预期的黑暗,肖宁按亮了开关,就看见沙发的一角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肖宁走过去,将那团可怜的影子抱在怀里,右手抚上肖羽沮丧的黑色发丝,一下一下的,温柔得如同羽毛。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头顶黄色的灯光发出微弱的响声,穿插其中的还有兄弟两人安静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肖羽动了动身子,肖宁低头看着他,似想要知道答案,却又不催促。
最后还是肖羽沉不住气,缓缓的说:“哥,我是变态。”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小羽怎么可能是变态呢?”肖宁心里已猜到了个七七八八,这个年代同性恋对众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伴随着这个词出现的一般都是“变态”,“精神病”之类的词汇,如果肖羽这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身为同性的靳枫,似乎与前世有点时间上的出入,可是,一切又像是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肖羽又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更紧的偎进哥哥怀里,声音闷闷的,仿佛刚刚哭过了,“哥,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的。”
肖宁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同性恋在十几年后已被从精神病类的案例中解救了出来,那时候已经有很多国家承认同性婚姻了,gaybar到处都是,甚至两个男人在大街上kiss的现象比比皆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现在他不能说,怕吓着肖羽。
他只是说:“喜欢男生没什么好奇怪的,喜欢是不分性别的,无论小羽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肖羽从怀里抬起头来,一脸希翼的望着他,“真的吗?哥,你不觉得我不正常吗?”
肖宁摇摇头,“你很正常,明天我去找几本同性方面的书给你看,你就知道你这是属于正常现象。”
听了哥哥这样的安慰,肖羽总算平静了些,只是眼睛红得像兔子,鼻子也是红红的,看着的确是很可爱,肖宁捏了捏他的鼻尖,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吃饭了吗?我煮饭给你吃。”
“嗯。”肖羽在身后低低的应了一声,又倒回了沙发上。
肖宁对厨艺一向没什么研究,二十八年的生命里,前半段是吃爸妈做的,后半段是吃白北做的,白北是最初带他入黑社会的人,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单从外表看,他的职业不是律师也应该是翻译官,可是当他砍人的时候,其实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只是后来手枪代替了砍刀这种粗鲁的杀人工具,所以白北很久以后还在叹息,还是砍刀好啊,手起刀落,那叫一个痛快。
所以肖宁总觉得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最后,肖宁在厨房里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才端了一盘西红柿炒蛋和一盘凉拌黄瓜出来,肖羽大概也知道哥哥基本上没有下过厨房,有得吃已经很好了,所以很给面子的将菜吃了个精光,肖宁为此颇有些成就感,看来以后得好好练练。
洗了碗,两兄弟做了一会儿作业,然后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肖宁催弟弟去洗澡睡觉,肖羽乖乖的答应着去了,情绪比刚回家时要好很多,肖宁望着重新关上的浴室门,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肖羽喜欢靳枫,可是看靳枫现在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喜欢肖羽,那肖羽这段刚刚萌生出来的初恋是不是要无疾而终啊?
肖羽很快就出来了,身上套着宽松的睡衣,发丝还滴着水,肖宁让他过来,用毛巾替他擦头发,对面的电视里在放喜剧电影,电影人物夸张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屋子,肖羽突然问:“哥,你觉得靳枫学长怎么样?”
肖宁拿着毛巾的手一顿,不答反问:“你喜欢他吗?”
肖羽沉默片刻,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颇有点誓死如归的感觉,“嗯,我喜欢他。”
“有多喜欢呢?”肖宁继续擦头发的动作,问得慢不经心,“如果让你为他放弃所有,你愿意吗?”
这一次,肖羽沉默得更久,然后才小心的说:“可是我除了哥哥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啊,如果为了靳枫要放弃哥哥我不会同意的。”他的声音嗡声嗡气的,听在耳里就像被小动物毛茸茸的尾巴挠在手心一样,让人心里又酥又麻。
肖宁在他身后轻轻笑了笑,“他喜欢你吗?”
肖羽摇摇头,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名叫沮丧的气息,“他大概不喜欢我,可是我很喜欢他。”
空气有片刻的沉默,然后肖宁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来:“有人爱是件幸福的事,你爱我因为我是你有着血缘的亲人,你爱靳枫因为他是你满心喜欢的人,无法爱别人的人是可悲的,但是哥哥想说的是,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失去对生活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