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涵走进厅里,“阿伢。”先一拱手给周红梅问安,随即才扭头笑着对客人打招呼,“大伯,大伯伢。”
“大郎啊,哎呦,可怜小脸瘦得,别人成亲是享福,大郎成亲是遭罪哦。”先前说话的男人,也就是大伯伢周东草看着柳成涵拍着大腿说,“这娶亲娶的好不好,就看婚后爷们长不长肉就知道了。我家大郎当年成亲一个月,足足长了十斤肉,人都富态了不少。”
柳成涵没理他,直接对着看似老实木讷的大伯说,“大伯,这次怎么心急了。当年还能等我爹入土为安后才说要休我阿伢,轮到我了,怎么我还没死,你就张罗着要给我休夫郎了?”
“胡说什么?”柳书松,也就是柳成涵大伯说,“你是我亲侄儿,我只盼着你好。你爹去的早,就留你这么根独苗,你真要是娶的相克的夫郎,而我不做些什么,死后都没脸去见你爹了。”看来木讷只是表象,也很能说。
“谁说的相克?”柳成涵笑问,“难道我阿伢给我说亲时没有去对过八字吗?”
“当然对过的。”周红梅说,“郎主君贵,百年好合,相辅相成,富贵长寿。”
“这不就是旺夫命吗?”柳成涵笑着对柳条儿说,虽然柳条儿没看他。柳成涵看向柳书松,“就不知道大伯是从哪听说的我夫郎克我的消息。”
“大郎,你人还年轻,中间有许多道道你不知道。”周东草说,“这有些道士没什么水平,拿了钱什么好话都往外说。你说要不是他克你,怎么他一进门,你就病了,床都下不来了。这不是你们相克是什么?”
“大伯伢,说什么相克,起码要等到我真死了,才好说这个话吧。我现在还好好的在呢,说我夫郎克我,这话可站不住脚。”柳成涵说,“我阿伢想个夫郎很久了,这新夫郎进门才一个月,你们上门来逼我阿伢休夫郎。知道的知道你们是瞎操心。不知道的,这上柳里还有谁不
“大郎,你什么意思?难道大伯还会害你不成?”柳书松生气的说。
“害不害我另说。”柳成涵说,“我只想问一句,若我休了这个夫郎,大伯能保证我还能娶上一个?”
“大郎,你别怪伯伢说话难听。”周东草说,“你这身子骨,合该要修身养性才是,男男之事不宜过头。”
“那我的子嗣呢?”柳成涵说,“大伯也说了我爹只剩我一跟独苗,我可不想不孝的断了我爹这支的传承。”
“这还不容易。”周东草说,“你大堂嫂已经怀第二胎了,以后你二堂哥,三堂弟也要成亲生子了。你们都共一个爷爷,彼此血缘相近,你随便过一个到你膝下,以后养老也有保障。”
“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吧。”周红梅冷笑说,“你们倒也执着,大郎都十七了,你们还惦记着这些家产。”
“别说的这么难听。”周东草说,“成家前,你守着儿子闭门过日子没人说什么,现在大郎成亲了,也要出来走动了,不和他的堂兄弟们打好关系,日后难道还指望着别人帮他不成。”
“那是什么堂兄弟,一年也说不上三句话的堂兄弟。”周红梅说,“真要指望堂兄弟还不如指望族人房亲来的实在。”
“我们姓柳的兄弟是打断骨肉连着筋,就算平常少接触,有事要帮忙时也绝对不含糊。”柳书松说,“我说大郎怎么见着我们不亲呢,也不知道你平常教了些什么。大郎不和姓柳的亲,难道和姓周的亲不成。”
“大伯明明都知道,我姓柳,和你家是打断骨肉连着筋的关系,为什么还一直要苦苦相逼呢。”柳成涵说,“大伯若有一分记着我爹,你死去的弟弟,就不该是如今的行事。”
“嘴上说的好听,谁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柳成涵继续说,“人都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今爷爷还在呢,大伯就要把我一家算计到死。大伯,你还记得爷爷还在吧?”
柳书松脸色变了一变,“既然我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走。”
柳书松叫周东草一起走,周东草还不死心的和周红梅说,“红梅,我话糙理不糙,你仔细想想,要真是相克,等到大郎死的那天就晚了。”
“大伯伢。”柳成涵打断他的话说,“伯伢,堂哥儿要说亲了吧,哥儿说亲,别人都是要看阿伢的。伯伢最近也该修身养性才是。”
“你什么意思?”周东草一愣后回过味来,“你个小杂毛,说什么呢?修你的头,我家哥儿定能找个如意郎君,哪像你家的,长的不像个哥儿样,粗壮愚笨也只能找你个病秧子嫁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走吧。”柳书松拉着周东草走了,一直到出了院门,周东草都还骂骂咧咧的。
周红梅看着柳成涵无奈的笑说,“早该知道他们上门没好事,就不该开门让他们进来的。”
“真不让他们上门,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柳成涵笑说,然后捂着嘴咳嗽起来,这次是真咳。
“哎,怎么样了?”周红梅焦急的对着他说,“他们来就任他们说,阿伢也不傻,不会被他们哄骗了去。你这身体还没好全就急着出来,待会又得吃几天的苦药。”
柳条儿早在柳书松他们走的时候也跟着走动了,去房里拿着披风出来,“大郎盖着这个吧。”
“盖着这个回房吧。”周红梅赞许的看一眼柳条儿,“你去厨房再煮一剂汤药,让他喝了好好捂着被子休息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