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孩子会反省能知错就改,你呢?”武帝面色一凝,想训诫几句,但见司徒晨面上茫然的样子,语气松了松,板着脸道:“朕知道你是个好的,不过被些奸佞给带坏了。如今你且安心修身养病着,什么都不要乱想,懂吗?”
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人胆敢那五石散这禁药暗中害阿晨,简直不要命了!
司徒晨点点头。说起来一废的时候,他爹其实心底里还是宠着他的。不过貌似最近贾赦这个词出现的频率比较高,而且作为他的参照物,让他难免有些玻璃心发作。
在他的记忆里,贾赦是个战斗负渣,压根不配与他相提并论。除了……他引以为耻的容貌。
特意停顿了一会,武帝见司徒晨若有所思的模样,面上松口气,道:“眼下宫中人多眼杂,朕想了想,你去城郊老贾的庄子上养病。对外就说贾赦闭关苦读了。你乖些,朕知晓你打小自负学识不错,也想下场试试,这不正好顶着老贾儿子的名号去考试。也算一举多得。”贾赦这孩子也算知根知底,到时候给个礼部清闲的官位,也没什么事,实在不行,这贾赦脸好看,搁在跟前当御前侍卫,也是很养眼的。他现在就怕自家孩子没意志力克制不了五石散,给找点事情做做也好。
贾代善张张口,望着武帝信任的眼神,没舍得拒绝。当然对方是皇帝,也没胆子拒绝。
同理,瞧着兴致勃勃给自己找事情做的皇帝爹,司徒晨想了想,问:“我若是考了状元怎么办?”
“别让你师傅难做,控制在同进士就够了。这才显得你能耐。”武帝理智的回到。
贾代善默默出声提醒道:“皇上,今科下场的是我家次子。”他虽然觉得以老二学识今科也许中不了,但是老大更不可能啊!同进士也是进士啊!
“次子?”武帝惊叹了一声:“可跟阿晨齐名的是三天那小混蛋吧。你家老二朕也见过,依稀记得容貌并不出众啊。阿晨岂能自毁容颜乔装呢?”
贾代善:“……”
司徒晨闻言略不开心他爹竟然以貌取人,但想想也是这个理。虽然《红楼》中描绘过贾宝玉的长相,但是对他爹只不过一句端方罢了。论长相,还是贾赦出众一点。
“好了,戴权你且与阿晨去准备出宫之物吧。”武帝轻声道了一句,见两人远走后,才看向贾代善,目含一些歉意,小声着:“老贾,咱这算扯平了,你先去滥用职权也没禀告我一声。”
贾代善无奈笑了一声:“臣知晓皇上这也是为我好。”
“你脸这么那么大呢?朕这是觉得你家三天改邪归正了。若是老国公泉下有知,得开心成什么样子啊。”瞧着贾代善那笑意,武帝气的胡子直接抖:“而且朕也算半算计,给三天泼个污名呢。阿晨不能名声有毁,东宫那批人朕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放心他们去伺候阿晨,也只能借借你家三天浪子的名声。”
闻言,贾代善不用脑袋也明白了缘由,飞快的拨弄小算盘算了又算,发觉还是自家儿子稳赚不赔,青楼常客捎带个嗑·药的名声,也不过是“虱子多了一只”而已,皇帝这里得点实处才是最重要的。
贾代善也没矫情,直白无比着:“皇上,臣只有一个请求,若是我家儿媳妇因此没了,您得给臣赔一个。”
“行,朕的那些公主或者按着选太子妃的规格给找一个。”武帝回答的痛快:“不过你的要求没准,朕有空去看看三天,问问他要什么,哈哈,当年尚书房读书不要,如今要进天牢读书,也是个妙人。”
贾代善淡然:“要不然他诨名叫三天呢。不就是三天打网两天晒鱼。”
武帝:“……”
又闲聊了一会,贾代善便告辞离开。
待夜幕落下,贾家出去浪了一天的大少爷酒气熏天的回了家,据说被家主逮个正着,给狠狠的揍了一通,然后娇奢的赦大少放言去找祖母,离家出走了。
顶着离家出走名号的赦大少·司徒晨躺在软塌上,举起手腕,看着缠着绷带的胳膊,神色略复杂。
那天他丑态必露后,东宫立即戒严了。去拿五石散的西非自然而然的被抓个人赃并获。
他给人求情之时,泄怒般发泄了一通,甚至有些诛心:“我身边的奴才不都是你安排的嘛?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假惺惺什么?!”
然后……他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反正把他当做易碎的花瓶般,唯恐碎了。
而且,一反常态的没有处置任何人。
但从今日看来,他父皇是憋大招呢!
不过,管他什么事情?
司徒晨略严肃着想着:重来一遭,不想被太子的身份束缚,被困居在皇宫里,不妨装死离开?
可他压根不懂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么生活化的生存要件,而且也不习惯向别人低头折腰,要不然就顶着贾赦身份?
荣国府继承人,这身份在京城行走也算还有分量。而且,他还打算神助攻一把,让两人达成基情成就。按着他父皇爱之深的程度,贾赦没准也能被爱屋及乌,捞个王爵。
至于真贾赦,就在牢里活一辈子或者塞东宫被圈着。
正低头数虱子的贾赦莫名的打个冷颤,可怜巴巴的缩角落里。他发觉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虽然不是头一次进天牢,可是上一次被北静王差别对待,心里憋着一口气呢,就想着拉垫背报复回去,哪有空理会周边环境。
而且,当初他是一人一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