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男孩一脚踢开木门,门里面的杜光吓一跳,差点将手里的药罐子砸到脚上,虽然破门之人变了一张脸,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失控一般怒气十足的样子。
“哟,这怎么了?”杜光问道。
这时薛近走进来,关上房门,声音有些责怪,说道:“公子若是假扮小斯,那就该有小斯的样子。”
俞斐烨闻声没了刚才的气势,自知理亏。撕掉□□扔到桌子上,火气转移到面具上,严厉地对杜光说:“不是让你找一副面相普通得面具么?”
“喂喂喂,你别乱发火啊,”杜光不乐意了,他站那么远也躺枪,撸着袖子点点桌子上的面具,说道:“这张是你自己挑的好吗?”
俞斐烨一时语塞,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失态了。”
当初得知大将军被那人陷害,哪怕在朝堂上被侍卫拖出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展现出多余的情绪,只是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宣泄自己的愤怒,并未多看一眼大将军。
如今,却被个男宠三番四次破了功,在船上被那个男宠耍了,这次又被调戏了。
“老大,”杜光看热闹不嫌事大,胳膊噌噌薛近,朝俞斐烨努努嘴,“什么情况,出师不利啊?”
薛近一记眼刀,意思是:一边呆着去!
杜光撇撇嘴,立马离薛冰块老远,跳到椅子上,笑眯眯手撑着下巴说:“老三,我看明白了,你是当公子哥当久了,身份转不回来是不?”
俞斐烨冷冷地看他一眼,不可置否。
杜光真心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的,这两人可真别扭,得亏他脑袋灵光,一个眼神就知道是啥意思,不然鸡同鸭讲,猜不透他们的心思多憋屈啊。
“我跟你说啊,这小斯吧,尤其是青楼的小斯,一要有眼力价儿,二要嘴儿甜,三要……”杜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解,中间喝了两大碗茶。
俞斐烨一切总嫌弃杜光唠叨,话唠,跟谁都能说上几句,就连家里的狗都不放过,现在却觉得有道理,一副谦虚样,洗耳恭听。
在边上抱剑的薛近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四处行医治病的缘故,杜光算是个老江湖,和在庙堂中斗来斗去的俞斐烨自是不一样,他各色各样的三教九流都遇到过,所以此时的杜光跟平常没心没肺判若两人,他心里有种家有儿女初成长的欣慰。
杜光再次喝茶地时候,不经意瞥薛近一眼,看到他嘴角淡淡的微笑,当时就震惊了,刚到嘴里的茶,一下子又吐回去了。
“你干什么呢?”俞斐烨眉毛微蹙。
杜光干笑一声,“太烫,太烫。”
“那烫伤没有?”俞斐烨关心的问道,又摸摸茶壶,“烫什么烫啊,都快凉透了,你故意捣乱的?”
“真没有!”杜光哀嚎。
“行了,都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薛近一揖后拽着杜光的领子就出去了。
俞斐烨看着杜光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又想起夏长玉说得话,勾嘴一笑,“熊孩子。”
门外,杜光颠颠跟着薛近,笑眯眯地说:“哎,老大,刚才你是不是笑了?”
“没有。”
“你回答那么快干嘛?笑就笑呗,笑一笑十年少,多笑点你就不显老了。”
薛近:“……”
“哎,你咋又不说话了?”杜光跟只兔子似的,又蹦到薛近魁梧身体的另一边,“再笑个呗,多笑,大笑,心情好,延年益寿,有益身心胜于吃药……哎呀,你干嘛又拿针扎我?”
“话多!”
“薛远之!!你再扎我屁股,你就给我上药!!嗷……好痛!”
薛近:“……”
……
话说翌日,夏长玉正睡得格外欢畅,外面争吵声不绝于耳,扰人清梦。他起身揉揉眼睛,穿上靴子便走了出去一探究竟。只见苑中莺莺燕燕全部集中在椅春阁前。
这时,椅春阁里面走出来一位红衣女子,金钗步摇绾青丝,梅花花钿绘于额,国色天香,雍容华贵。女子伸出一只手制止众人,字正腔圆喝道:“吵什么,都住嘴。”
所有人噤若寒蝉,一同对其行礼,异口同声道:“苑主。”
这红衣女子正是墨香苑苑主佟墨香,“兮蕊,你大早上便如此吵闹,所谓何事?”
叫兮蕊的女子轻蔑地瞟林雪衣一眼,上前一步,道:“苑主,我听说林花魁在路上捡回一名男子,烟花巷都知道她卖艺不卖身,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窝藏男人,昨日还共处一室良久,这坏了规矩不说,谁知道他们有无行鱼水之欢,颠鸾倒凤?”
远处的夏长玉听到那人如此说,嘴角直抽,心想这姑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佟墨香道:“哦?雪衣,可有此事?”
“元兮蕊,你血口喷人!!”林雪衣怒不可竭,指着元兮蕊的手都有些哆嗦,又对佟墨香说:“苑主,雪衣昨日去悠王府回来,正遇上杂耍班的雪狼破笼而出,差点被其咬伤,是夏公子救了我,我为了报答他,才请他喝了一些酒水并留宿一宿。”
佟墨香思索一下,“那可有长时间共处一室?”
“有是有,”林雪衣如实回答,“但是雪衣是想劝说那位公子留下来找个差事,但是他不愿意。”
佟墨香道:“苑中规矩,你不是不知道,你身为雅妓,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不明白吗?”
林雪衣急忙解释:“雪衣知道不能随意留陌生男子夜宿,但是夏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