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南阳红巾军,在张世华的命令下驻守在了保安站。
保安站距离方城的直线距离不过三十里,因此,方城方面也早就收到了保安战败的消息。毕竟还是有着二十多个官兵士卒从保安站逃了出来,不是吗。
不过万幸,方城的守将算是一个聪明人,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封锁了消息。因而,官兵在保安站战败,红巾大军明日便会兵临城下的消息,只有一些方城的高层人士知道,多数方城百姓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也因此,现在的方城还算是太平,至少方城并没有引起战前所造成的恐慌和混乱。
不过,虽然说方城的百姓没有恐慌混乱,但是方城的那些个高层,现如今却是一个个恐惧的很。
就像我们前文说的那样,方城虽然是裕州的治所,是南阳府的北大门。但是说破了大天,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县城。一个县城,人口不过两万余,就算方城前不久方城强征了很多百姓入伍,但是他现如今所拥有的城防军,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两千人。
两千人的城防军还在保安站折了一千,也就是说,现在方城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也无非就是一千人。区区一千人,他们怎么可能抵挡红巾军接下来的进攻。
要知道,因为两个月前,刘福通率军在舞阳,一举击败了南阳和汴梁组成的剿匪联军之后,南阳方面便已然是元气大伤了。也就是说,在接来下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要孤军奋战,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援军出现。
因此,在此时此刻,裕州的州治官衙中。这些平日里向来喜欢高谈阔论的方城官员们,此时却一个个就像是哑巴了一样,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发。而这,无疑也使得整个官衙的厅堂显得无比的压抑。
这样的压抑气氛差不多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是有人受不了了。只见一名披甲戴胄的元蒙将官在此时,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大堂中的这些个一言不发的官员,这个元蒙将军,不禁面带愤怒的高吼道:“直娘贼的,不就是一群造反的泥腿子吗,怕他娘球,大不了跟他拼了,十八年后爷爷照样还是一条好汉。”
不过这元蒙将官慷慨激昂的话语,并没能激起这些久居高位的官僚们心中的热血,反而在他吼完这话之后,大堂中的气氛变的是越发的压抑了。见此一幕,这位愤怒的元蒙将军不禁用着蒙古话,破口喝骂了一句。
堂上一些懂得蒙古话和蒙古人出身的官员,听到这声喝骂,不禁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但仅仅也是皱了皱眉头而已。
见此,或许也是觉得场上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于是裕州的州尹不禁开口说道:“红巾贼已然快兵临城下,此时,便就是我辈报效皇恩之时了。
即然诸位并没有何退敌良策,而本官也早已决心与此城共存亡。所以,诸君皆散去吧,明日还有战事要打呢。”
听到州尹这话,堂上的大小一众官员,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羞愧之色。不过,当他们看到身为裕州的达鲁花赤,第一个便告辞离开之后,这些心思各异的官员,也不禁向着州尹抱了抱拳,然后便就相继退出了大堂。
不过当所有的官员们都相继离去之后,那名最先站出来的元蒙将军却依然坐在了哪里。
“朝鲁将军您还有事?”见这名叫朝鲁的元蒙将军依然坐在这,裕州州尹贺涛不禁问道。
听到州尹贺涛这样问,这个叫做朝鲁的将军不由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后只见这个叫朝鲁的元蒙将军在站起来后,十分突然的向着坐在那的州尹贺涛弯腰行了一礼。
见此,贺涛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后他便慌忙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亲手扶起了这个叫朝鲁的元蒙人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朝鲁应道贺涛这样问,不禁低着头有些羞愧的对着贺涛说道:“我,朝鲁是一个粗人,没有识人之明,错信了奸人,以致经常对大人您不敬。现如今,我知道了大人您的为人,心中不禁感到十分羞愧。”
“您是真正的忠臣勇士,请您可以接受我,对您的道歉。”说完这话,朝鲁又对着贺涛行了一礼。
贺涛见此,不禁满脸感动。只见他不由的红着眼睛,再此扶起了朝鲁说道:“将军的人品我也知道了。你今日这般举动,真的可以说,是像极了古时的廉颇啊!”
哎,不得不说,贺涛这个家伙不愧是一个喜欢自命清高的人,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忘给自己吹个牛。这朝鲁向他主动认错,被他称为是像极了古时的廉颇,那他的意思,他就是古时的蔺相如喽。
不过,朝鲁这个家伙,也真的是想他说的那样,就是一个十足的粗人。这种人,能会说汉语就已经很不简单了,自然不可能读过《史记》,也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将相和。
所以,在听到贺涛这话之后,朝鲁还就以为贺涛是纯粹的在称赞他。因而,也没有问廉颇是谁,反而还满脸决绝的对着贺涛说道:“大人放心,明日若贼军破城,我朝鲁不死之前,必不会让贼人动大人一下。”
说完这话,朝鲁便转身大步离去。
而看着朝鲁离去的背影,贺涛也不禁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并也决绝的转过了身。
……
翌日一早,在保安站,张世华他们在吃完早饭,并留下了三百人看守俘虏之后,便也就率领着麾下的士卒,向着三十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