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这群平日中横行无忌的强弩兵,现在反而成为了一群待宰的羔羊。
虽然说弩兵人人都有佩刀的习惯,并且大多数弩兵的近身厮杀的本领并不弱,但是这群神臂弩手偏偏就是一个例外。长时间借助神臂弩那巨大的威力,早就使得这群强弩兵忘记了该如何与敌人近身厮杀了。
因此,以至于当他们看到赵九率军亡命般的冲杀过来之时,这群强弩兵竟然连抵抗都不敢,反而是扔下了手中沉重的神臂弩转身就跑。
然而,已然怒火攻心的赵九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跑掉,只见双目赤红的赵九,三步并两步的便带人追上了那群强弩兵。
追上之后,便见赵九高吼一声“死来!”手中长枪便如同翻海蛟龙一般,招招制敌于死地。那些抱头鼠窜的强弩兵,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手持铁枪的赵九一连斩杀了十数人。
“杀!”赵九身后的红巾军皆红着眼睛高吼道。官兵的反击依然彻底的激怒了他们,现在只有这群官兵的血,才能削减他们身上的怒火。
而与红巾军的滔天怒火正好相反,官兵那边,在遭遇了这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其兵卒的士气终于是彻底的降至了冰点。
那些被红巾军杀得已然丧胆的官兵士卒,看到亡命般冲杀而来的大批红巾军,在周围强弩兵的带动下,大部分官兵士卒根本毫无抵抗的,便加入了强弩兵的逃兵队伍之中。
军队中的逃兵在此时简直就像是瘟疫一般,一传十、十传百,纵然官兵之后有些督战官,但那些督战官、督战队又怎么可能阻拦得住如此大规模的溃逃。
甚至有的逃兵在被逼急之后,竟然还向督战队动了手。这样一来,那些督战队更加无法阻拦人数十数倍于他们的逃兵了。
“杀!”官兵的逃跑使红巾军的士卒追杀的越发狠辣,一名又一名的官兵士卒被乱刀杀死,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也使得左翼官兵的士气彻底溃散,现在官兵的左翼已然大势已去了。
“该死!一群废物!”看着彻底溃败的官军左翼,身为真阳城官兵主将的下万户王世峰不由的高声怒骂道。
但身为万户的他也明白,此时左翼已然是大势已去了,再怎么骂都没有用,所以在骂完之后,王世峰也不由的对着亲卫高呼道:“鸣金撤兵,趁着左翼还没彻底溃败前,把中军和右翼给我带进城,外营咱不要了!”
那亲卫听到这话,道了一声“遵命”之后,立马便敲响了鸣金,尖锐的鸣金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战场。听到这声音的中路和右翼的官兵们,也立即在各个百户官的率领下,向着中军将旗处撤退。
但身为官兵生死仇敌的红巾军,显然不会让这群官兵轻易的如愿以偿。
“现在想走了,哼!哪这么容易。”坐镇中军,站在一处高坡上纵览全局的张世华,看着想要撤走的官兵大军冷哼了一声说道:“传令,立即击鼓进军,决不可让这群鞑子这么轻松的便跑了,就算他们要走,也要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遵命!”那兵卒一声高喝,便立即重重的敲响了进军战鼓。
正率军在官兵右翼厮杀的王显忠听到这战鼓之声,也立即拔刀高吼道:“白莲保家园!弟兄们,为了来世极乐,为了家中父老,给我杀!”
“杀!”所有的红巾军士卒皆高吼道。
正如张世华说的那样,越是信仰坚定的人,一开始作战便越疯狂。因为只要战争可以胜利,那么这群狂热的宗教信仰者,便丝毫都不畏惧死亡。
在王显忠的一声号令之下,那些被他长时间感染洗脑的红巾军士卒,简直就像疯了一般,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冲向了右翼的官兵。面对如此疯狂的进攻,中军和右翼的官兵只能且战且退。
以至于城外足足三千官兵,在红巾军如此疯狂的进攻下,竟然只有区区一千人被王世峰带进了真阳县城。
“放箭,快放箭!”带着残兵败将进城的王世峰,在看到大部队都进城之后,立即对着仅剩的五十名神臂弩兵士高吼道。
“啊!”神臂弩手闻命放箭,惨叫声顿时响成了一片,又是数十名红巾军兵卒被射杀。见此,那些追杀的红巾军也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而王世峰则也是趁着红巾军这个愣神的功夫急忙下令关闭了城门。
看到城门被关上,城门洞也被巨石堵死,王世峰也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见他对着副万户白希说道:“老白,你现在立即带着将士们上城墙,给我守住了,决不能让他们上来。”
白希听到这话,大声道了句“遵命”便立即带着数百名还能上阵的兵卒上了城墙,不过等到白希上了城墙之后,他却也发现,城外的红巾军也已然撤兵了。
一个时辰后,红巾军的伤兵营中,张世华看着那些被神臂弩射伤的红巾军老卒,也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
“狗日的鞑子!”看着那些躺在床上的老兄弟,张世华身后的张明通不由的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将军将军”一声微弱的呼喊声传来,张世华听到这个声音,立即闻声走了过去。当张世华看到那名在床上躺着的,跟随他时间最长的一名巡检司老卒周十九时,张世华也不由的缓身坐在了他的床边,握着他沾染的鲜血的手,轻声对他说道:“十九,我在这。”
周十九听到张世华的话,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张世华道:“将军我怕怕是不行了,但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