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骨碌碌转着,忍不住飘向还呆呆坐在架子鼓后面的林深。
林深:“……”
林深直接被震到麻木。
可是当他回过神来看向墨爵城时,只能看到对方坐在高脚凳上的背影。
颀长,高大,挺拔。
唱得无比专注。
都快拐到天边的歌声,仍然在酒吧里回荡着。
话筒放大了墨爵城歌声里的所有瑕疵,然而他却仿佛一无所觉。
他认真在唱——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无预警地对我笑。
没有预兆,出乎意料,竟然先对我示好。”
林深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鼓槌。
唇角突然翘了起来。
他趴在架子鼓上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然后很快,他坐直了身体,举起鼓槌,然后敲落下去。
走调的歌声。
明显生涩又显得有些凌乱,压根跟不上歌声节奏的架子鼓声。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酒吧今晚在渡劫。
但是里面的客人们却一个都没有走。
他们甚至没有嘲笑唱歌的墨爵城,还有认真敲着架子鼓,但敲得乱七八糟的林深。
有些人甚至还在跟着鼓掌。
掌声很有节奏,逐渐的,也将林深的鼓声带出一点节奏感来。
他抬头看向一直在鼓掌的两人。
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鼓励般对他笑笑。
林深心中一股暖流滑过。
他目光重新转向坐在那里的墨爵城背影上。
对方仍然坐得笔直。
歌声在大概是他自己编的调子里,已经快要走到末尾。
墨爵城唱得还是那样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听习惯了,林深甚至觉得,越听越是顺耳。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用眼神对我拍照。
我戒不掉,她的微笑,洋溢幸福的味道。”
语音袅袅,至少会绕林深三日。
他轻轻呼出口气,鼓槌落下最后一个节奏。
酒吧里捧场地响起一片掌声,欢呼声。
林深心里暖洋洋的。
原来这样的事,其实没有他想象困难。
原来最艰难的,不过是迈出第一步而已。
“走啦。”墨爵城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他没有重新回到许晨那边,而是带着林深去休息室拿了外套,直接从酒吧侧门退场。
两人从侧门出来,夜风扑面而来,林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墨爵城却松开了他的手腕。
他转身,眼睛看着林深的眼睛:“乐园去了,j-i尾酒喝了,架子鼓也打了……”
“现在总可以说,你究竟怎么了吧?”墨爵城问。
中二校草的敏锐,林深也不是第一天见识到。
他深深吸了口气。
夜晚的寒风,将度数很低很低的j-i尾酒,最后一点淡淡酒意从他身体里驱逐。
然而林深却伸手。
他比墨爵城要矮,还是一伸手,将他推到墙上。
然后他倾身,单手撑在墨爵城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