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澧兰本来正在赏月,月州的明月,堪比琼花无瑕,清光无尘。照得他一袭雪白的衣袍漾着银光般,笑意潋滟,他仿佛并未料到身后那火一般炙热的眼眸,足以将人焚化入其间的狂炽。
酒香如芬芳,谢澧兰才熄了炉上煮的水酒,陡然间一股大力捏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直直地拖入芭蕉丛中。
“唔——”来不及挣扎,齿关已经撬开,强势危险的气息熟悉到令谢澧兰心弦一颤。
他看见,卫子臻的眼中早已没有一丝神志。
雪衣整片被撕落,少年白皙如细瓷般的肌肤是意料之中的温润美好,掌下浮光幽莹,翠绿的芭蕉叶半掩着那双修长光滑的腿,卫子臻雪白的发纷纷垂地,他探手抱着少年的腰,蛮横地亲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偶又回来啦啦啦啦,居然真的周更了,我的锅……
接下来会勤快一些,相信作者君……
☆、倾城少年
明月倾城,在一树树烟光里婆娑,挽着干燥的冬风徐徐而来。
松影沉峙,林涛如怒,整座寒苑里几乎没有其余杂音。
“啊——”
几乎是猛然地,绿如翡翠的芭蕉叶底传来凄厉裂肺的哭喊,紧跟着又是无数声。
巨叶摇颤,将前不久积的雨露滚落,无数珍珠坠盘的轻音,在少年的哭喊里嘤嘤成韵。
万籁无声,这里,谁也不会为他动那份恻隐之心。
感觉浮沉万遭,被摔入了泥潭中动弹不能。月底日晷的阴影追逐着云翳,林间氤氲着一层薄淡的青雾。
谢澧兰望着头顶垂落的一片芭蕉叶,衣衫不整地躺在泥里,叶上斜滑的露水不偏不倚地滴入他的瞳仁之中,美丽,清冷,怨毒。
卫子臻,第二次了。
恢复意识的卫子臻陷入泥地的手指动了动,谢澧兰淡漠地闭了双眸。
“谢澧兰……”他看到身下少年的第一眼,神志终于恢复清明,却竟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用最轻最温柔的声音唤他的名,可少年却疲倦地连睁眼看他的余力都没有。卫子臻心慌意乱,他抱着少年的窄腰,将他的衣袍拢上,整个人圈入怀中。
“对不起,谢澧兰……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再想不到该说什么,玉色的下颌搁在他肩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谢澧兰微微睁眼,他的手徐徐地从卫子臻的腋下钻过去,他知道卫子臻对他不设防,如果要取他性命,他并不需要费什么劲。可,太便宜了。
谢澧兰淡淡讽问:“将军还知道我是谁?谢某不是你的九殿下!”
“我……”卫子臻语塞。
不料谢澧兰又垂着眸静静地挣开了他,“也罢,以身侍君,本该是谢某应为之事。我不过是摆在寒苑的一件玩物。”
“不是!”卫子臻的瞳孔缩了缩,他紧紧地将少年抱入怀里,“我……谢澧兰,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顿你罢了。你太美,太聪明,月州人心鬼蜮,党派林立,我怕你遭人觊觎。”少年似乎动了动眉梢,他低着头实诚地告诉他,“可我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说到底,不过是看中他的容貌,为了挽留一个独孤九的替身罢了。
“我知道,谢澧兰你很骄傲,若是一直受困于寒苑之中,必然心有不甘。”
谢澧兰动了动唇,“所以呢?”
他的神情,该是有些期待的吧。卫子臻因为自己的粗暴伤了他,满心都是愧疚难安,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对少年有半点折辱。
“你可以在将军府自由走动,但是出门时,麻烦带上我的护卫。”这是他最后的妥协了,他不能让谢澧兰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好,多谢将军。”谢澧兰的唇瓣颤动,白皙的脸上残红未褪,汗水淋肆,似粉嫣藏白的娇花照水而开。他低着头答应这句话,给自己系上了雪袍,青丝墨发间双眸含水,泛着如淬冰雪的冷意。
卫子臻一言九鼎,果然说话算话。
此前不但将他的二十个影卫还了来,现下对他也的确撤了禁足。谢澧兰坐上卫府的马车,挑一个阳光温和的晴日,往自东边闹市,一路弛行入西街繁华柳巷之中。
永真帝压着龙案上的一卷邸报,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发胀,甚至痛意。
石梅子侍奉阶下,奉守礼法不敢近前,但察人观色炉火纯青,自是明白,那个不听他言将卫子臻引入月州的八殿下,似乎暗地里又做了什么好事。
永真帝果然开口,龙威森严,喜怒难听:“朕的几个儿子,便是趁着老九身故,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忤逆朕。”
“陛下,”石梅子挂着一丝谗好的媚笑,“何必动怒?几位殿下与那卫子臻针尖对麦芒的,也不过是为了给陛下分忧罢了。”
卫子臻功高震主,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永真帝却避而不谈这件事,侧目道:“朕听闻,卫子臻自边关带回了一个俘虏?还是北燕的十五皇子?”
“正是,老奴也听说了此事。”石梅子笑道,“且坊间早有传闻,这位谢十五殿下,容貌冠绝当世,可一点不输咱们的九殿下呢。那卫子臻对九殿下的犯上之心,已是路人皆知,他如今盛宠一名俘虏,老奴看,只怕倒也还有些门道。”
“竟有此传闻。”永真帝的目光复转入那封朱砂批记的邸报之上,若有所思。
谢澧兰的马车驰入花柳烟巷,却不再前行,敲了敲车壁示意停车,他牵着俗华不沾的玉白长袍自车上下来,霎时间周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