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可能因为毒刃药效已过的原因,中气不是很足,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朗若洪钟。
“你害我至此,我今日要将碎尸万段。”耶律绾思道。“光动嘴不动手永远都不能致敌人于死地的,竟然耶律大人如此有信心,不妨放马过来就是。”柴荣回道:“我手下军儿朗会用他们手中的刀剑回复你到底可不可能?”
“复仇!复仇!”数万禁军一起如先前“铁甲兵”喊道。柴宗训隐约有一种错觉,只要有柴荣在,那支战无不胜的禁军不管面对如此恶劣的情形,都能浴火重生一般。
“父亲!这时开战纯属不智啊。”耶律休哥看耶律绾思似有失去理智的可能,连忙相劝道:“如今我军折了‘狼牙血骑’还有一千皮室军精锐,可以说是士气大受打击,而此消彼长之下,后周士气大振,现在真的……”
“为父心中有数。”耶律绾思打断道:“故意以言语相激柴荣,看他会不会在大胜之下轻敌,举全军而攻我方。
“只要他敢攻过来,为父便能用群狼战法再次设法夺过主动之权,且战且退之下,只要等周军体力耗尽,就是我们大举反攻之时。”耶律绾思朝柴荣军中望了一眼,却是发现对方没有半点主动出击的意思,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来是为父多想了,柴荣用兵正奇相间,看来我们是不会有机会了。”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柴荣,“下令全军撤退吧。”
辽军之中退兵的号角声响起,数万辽国铁骑后队变前队,倾刻间就跑了个一干二净,不得不说用“训练有素”四字来形容辽国大军恰如其份。
见得辽军退去之后,后周大军暴发出阵阵欢呼之声,却不想柴荣又在马背上吐出一口血来,柴宗训看得清楚,这已深暗红之色。“陛下……陛下……”左右皆担心柴荣想上次一样从马背之上摔将下来。
不想这次柴荣没有摔倒,拭了拭嘴角血迹,又摆了摆手,道:“无妨!看来我这病不得不回京调理了。
“只是!现在辽军虽退去了,难保不会再来。这耶律绾思并非易与之辈,他尽早会反应过来的,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退回‘瓦桥关’,到了‘瓦桥关’也许还有一场血战等着我们,我相信如果耶律绾思知道我不在大军之中,定然是全力攻打‘瓦桥关’的。”
“既是如此!请陛下恩准,赵匡胤愿代陛下镇守‘瓦桥关’,但教赵元朗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辽国大军越过‘瓦桥关’半步。”赵匡胤下马,主动向柴荣请起命来。
柴宗训心道:看来果然不出父皇所料,这赵匡胤是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的。守住了“瓦桥关”他赵匡胤不但能威望大增,但是有机会将“铁甲兵”牢牢抓在手中。有这样好的机会,赵匡胤自然不会放过。
都以为柴荣会答应赵匡胤这般请求,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柴荣想都不想都拒绝了,说道:“镇守‘瓦桥关’我已有人选,至于元朗,我另有安排。
“此次我回京中,你便带着禁军骑兵沿途护送,若是换成其他人我不放心。”闻过柴荣此言,众人都以为柴荣对赵匡胤一如既然的信任无比,可是事实就有赵匡胤自己才清楚,“至于大军的安排,我看如此!
“除了弓弩手和‘铁甲兵’留下帮助镇守‘瓦桥关’外,盾牌手也可以留下少许,至于其他兵种,可是在我走之后陆续返回店原本的驻所。”
听到这里,赵匡胤还是不甘的问一句,“不知道陛下究竟派何人镇守‘瓦桥关’,需知两关新附,而一旦辽军反应过来,定然气势汹汹的发起连绵不绝的攻势,若是这守关之人不可靠,那我大周国门危矣。”
“如何不可靠?”赵匡胤话说完,柴荣立刻答道:“有我大周太子镇守国门,如何不可靠?可以说是可靠之极。”
听到柴荣居然让柴宗训镇守“瓦桥关”,当下就惊呆了,好半天地反应过来。“虽然太子殿下聪慧过人,这次随军出征也是屡立奇功,可是太子今年也不过七岁,在军中资历和威望皆不足服人,陛下可要三思啊?”
赵匡胤再次相劝道。柴荣看了看赵匡胤,道:“宗训既然身为大周太子,自然就得担起守卫大周之责,至于他资历和威望足不足服人,那我便问问留下的‘铁甲兵’和弓弩手。朕且问你们一句,朕打算让太子统领你们镇守‘瓦桥关’,尔等可服?”
柴荣此言一出,一开始没有人答话。
倒是昨日和柴宗训有过一番交谈“铁甲兵”小校,不想让柴荣和柴宗训都失了面子,大声回道:“如何不服?太子殿下会唱《秦风.无衣》,他便是我‘铁甲兵’的人,大家说对不对?”
小校此言一出,引得“铁甲兵”人人附和,柴宗训从大战开始,一直唱着《秦风.无衣》,若非有此歌,“铁甲兵”能挡不挡住辽军“狼牙血骑”和皮室军的进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所以“铁甲兵”对柴宗训这个太子很好感。
柴宗训回头看了柴荣一眼,他哪里还不知道柴荣一开始叫自己学会《秦风.无衣》的用意何在?
“铁甲兵”皆是拥护柴宗训,弓弩手若不做出任何表示的话,显然就是太不给柴宗训这个太子的面子,也学着“铁甲兵”般出言附和。柴荣似有深意的看了柴宗训一眼,又转过头看向赵匡胤。
“元朗!你也看听见了?他们似乎没有异议。”赵匡胤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