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晃了晃头，想要把一些杂碎晃出脑外。
启开门扉，让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进来，洒在她的身上，也平添了些许暖意。
天气，不错的，很适合。
下定了决心，就今天去吧。
怎么……还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许栩嗤笑着，这样给别人瞧见了人家不还逃得远远的？不行不行，要笑……要笑……
果真，许栩眉间的愁容扫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笑容。
这样就对了嘛！
正好，一个小丫头匆匆路过，见着了许栩开心的样子，连忙停下来福了身，问安道：“小姐早上好。”
许栩欣然：“早上好啊。”
小丫头走远，许栩才一边两手拎起嘴角向上抬，一边嘟囔道：“还是这样好些……嗯嗯……”
殊不知这样的一幕落到旁人的眼里，是怎样的感伤。
换了一个角度，早上的阳光就生的如此刺眼……略抬手，宽大的袖袍落下，阻隔了阳光的直射，也挡住了他看佳人的视线。
移开还是挡着，当真是两难的抉择。
程羽飞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许栩会亲自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着这些话，只是他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今天的任务，本该是亲自核查庄内账目的。
许栩倒是未经通报就这么闯了进来，径自关上房门，抽掉他正在看的账目，冷冷地说道：“小飞，我有话和你说。”
程羽飞眉一挑，正常人都知晓，在他忙于事务的期间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的，许栩犯了什么愣，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进来？
“哦？有事？坐下说吧。”程羽飞是坐着的，自然，他要求别人也是坐着的。
许栩才不依他，这样……她的气势岂非弱了很多？“不用，反正不长，我站着和你说就好。”
程羽飞并没有介意，道：“可以，洗耳恭听。”
许栩刚要说出口，发现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了，支吾了半天，汗也冒了不少。
相比之下程羽飞可是轻松得多，悠然自得地坐等着许栩开口。
许栩定了定心神，纠结很久的措辞才道：“我今天的来的目的你肯定知道，所以我要的答案，希望你可以给我。”
程羽飞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把茶杯由左手换到了右手，施施然道：“不可能。”
仅仅三个字，每一个字上的重音出奇得一致，震得许栩眼前一片模糊。
一般来说，被人拒绝后总会习惯性地冒出另外三个字：“为什么？”
程羽飞的答案依然照旧，带着他自己的独特的风格，却遗世傲然独立：“我程羽飞从来不会关心任何人，更加不会爱上任何人。换句话说，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去关心。”
许栩不惊讶，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程羽飞的这个性格了，让她想想，是什么时候呢，哦对了，是在那时——
“当年师父死的时候你也这样，我问你为什么不哭，你回答的就是这句话。”
程羽飞照实坦白：“我不会爱人。难道……你会？”
许栩想要脱口而出的那声肯定的回答就半途卡在了喉咙里，她不禁冒了更多的汗。
“那你为什么对朝阳大哥……那么特、别？”许栩傻傻地问道，因为她总觉得小飞是为了拒绝她而敷衍她。
“特别？我只是对他感兴趣。”程羽飞的神色中没有一点的参假，使得许栩不得不相信。
“小飞，我们可以试试啊，你试着来关心我，喜欢我，不可以吗？……不然，我用天下第一衣跟你做交易啊，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成为……”许栩越说越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慌不择言。
不得不承认，许栩的条件的确很诱惑人。
“我不想。我刚才问你你会爱人吗，你没有立刻回答我，说明连你自己都在犹豫，你也不懂你到底会不会爱人……这样的你，凭什么来要求我。”程羽飞打断她接下去的话，很冷静地说道。
程羽飞将许栩说了个哑口无言。
“你这一路做的什么我全都知道，既然我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你就该懂得我对你是没有什么心思的……虽然我并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但是你把季朝阳带回山庄的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的。”
对啊，从她出了山庄，小飞就一直派人监视着她，所以她做了些什么他都明了。小飞没有下过任何命令要她带朝阳大哥回庄，是她假借小飞名义引得朝阳大哥过来讨小飞的欢心的……
不然她不会惹怒了朝阳大哥。
忽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许栩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派人监视着我？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写信提醒我？”
一下子找到了两个有力证据，许栩得意地笑开了花。
她忘了一件事。
那件和她生命紧紧相连的，影响了她很多的事情。
“我是遵照令师之命，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许栩，你不会忘了吧？”
是啊，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一茬，所以说……小飞对她的……只有责任了？
所以说、所以说……
她今天还是失败了？
是非常地失败吧，她不仅再一次被拒绝了，而且……
而且她终于发现了原来自己也不懂得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