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后来见面总是喝酒的毛病也可能就是这时候开始培养的。
快速灌了几口,他开始跟我抱怨一些宿舍里的屁事,类似于舍友不爱干净什么的。我趴在他床上,拿着酒杯的那只手挂在床外面,两一只手枕在下巴底下,听得也并不用心。
蒋昊这会儿可能才喝出感觉,他揉了揉太阳穴,顺势将酒杯放在床边,转身枕在我的腰上,嘴里继续说着他那个奇葩舍友是怎么迅速让其余三个人在半年之内都讨厌他的。
酒精对我的影响有点剧烈,我被他枕着的那块皮肤开始发烫。身上的睡意还有他的头发都变成了热量传递的媒介,我热的呼吸困难。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敢大口喘气,担心身体上下剧烈的起伏会让他感觉到我的异样。恶性循环,有那么一秒钟我开始担心自己会硬生生憋死。
那晚我睡在他的床上。
先喝醉的是蒋昊,就量来说,他也比我喝得多。
蒋昊睡觉喜欢乱动,之前在我家睡一张床那会儿,我偶尔半夜醒来会发现他的脚搭在我的腿上。
那晚我在后半夜又醒了一次,蒋昊的小腿肚子和我大腿外侧的皮肤挨在一起,我一下就清醒了,触感变得特别清晰。我平时经常和贾森勾肩搭背,开学两个月我宿舍的架子床出了点问题,我还和贾森在他的破床上挤过两个晚上。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当下肌肤接触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感觉,我身体里窜着火。
后半夜,我再没睡熟了。
第二天我就想着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你今天就回去?”蒋昊对于我提出突然回家有点错愕。
我点点头,“早晨我爸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去奶奶家帮忙干活。”我扯谎。
蒋昊的爸爸不是本地人,离婚之后就不再到这个城市来了。他往年都是和妈妈一起过年,而今年他妈才二婚,过年去了男方老家,初四才能回来。
我家每年过年的传统,年三十去奶奶家吃饭,之后回自己家,接着初一再过去。不是不孝顺,快80的老两口喜欢8点钟就睡觉,雷打不动,全家小辈都不敢坏了规矩。
我前几天跟我爸说,三十吃了晚饭我去蒋昊家里睡,他就一个人。年三十只有一个人有点孤零零,一部分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但还有很大一部分的理由是我不想回家听我爸唠叨,所以能少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离开蒋昊家是年二十七,而我,也从来不会去奶奶家干活。
年三十那天,在奶奶家吃了晚饭之后,想起蒋昊一个人在家,我心情有点复杂。
临近午夜,他给我发短信说:【新年快乐。】
那会儿我和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春节晚会。【新年快乐。】我回复。
几分钟之后,我以为礼貌而客气的问候结束了的时候,他这样问我:【你在干什么?】【看电视,没什么意思。你呢?】
【我把上次那小半瓶伏特加喝了。】
看到这个短信,我后悔自己没有按照说好的那样去他家。我们上次喝酒的时候说,剩下半瓶年三十晚上喝了吧,就当迎接一下新年。
比起后悔,一种让我更惊慌失措的感觉在心里肆意的流窜起来。
7
新年结束没几天,学校还没等到十五就开学了,开学伴随而来的就是高数补考。
补考的那天是我整个大一一年最难忘的日子。
那天我先经历了贾森极富有戏剧性的帮我拜‘春哥’(当时的大学生总是‘信春哥不挂科’),之后又经历了我们宿舍一个跟我关系很不好的傻逼冷嘲热讽说我肯定考不好。
到了考场,我发现自己来的算是比较晚的。
顺着座位号,我慌慌张张的找到自己的地方,坐下之后抬头往右手一看,蒋昊坐在那里对气喘吁吁的我笑着。
我愣住了,全校谁挂科我都不信他会挂科,况且在他家学习的那两周,他什么都会,怎么可能挂科。
在向他右边看,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也就解答了我另外一个疑问。
陆正扬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看向前面的老师,没打算和我打招呼。这混蛋要求蒋昊故意挂科然后一起在补考的时候报名,好利用补考座位连在一起的机会过了这课程。
这事儿气得我当时差点站起来走人,我心里一下就窝火了,倒不是别的,我对蒋昊这么作践自己感到非常的厌恶。
答卷的时候,我心里的火气越燃越高。
“一会儿哪个不会给我说。”蒋昊在传卷子的时候还这么告诉我。想来当时问我学号是打算帮我作弊,‘哥真他妈谢谢你了。’我心里骂了一句,但是嘴上什么都没说,我懒得搭理他。
那张卷子也跟我过不去。
我答了几道题之后发现这些题都是当时在蒋昊家里学习,他拿着书一个一个画出来给我的。我们学校的补考卷子和期末考卷子最多只有20的区别,换句话说,蒋昊考试的时候就已经把题都记下来了。
答卷的过程就像是一缸一缸的机油往我心里浇。
我实在受不了,算了算答的题,80相似的都算了,填涂了答案,剩下20我连看都没看。我站起来,目不斜视朝着教室前面走,把卷子和答题卡一起扔到了讲台上。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弄出很大动静,卷子也滑到了地上。
监考的年轻教师愣了愣对我说,“你过来捡起来。”
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斜着眼睛看了看那老师,又看了看地上的卷子,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