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回——
早就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
☆、破灭
? 平日里,立在角落里的钟,如果没有特别留意的话,贺清文是不太记得它的样式的,但是今天,他却看得格外仔细。
古铜色的钟陀左右摇摆着,配合着钟盘上那根最细的秒针的嘀嗒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一声一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不管是站在哪个角落,或在什么位置,甚至他用厚厚的被子捂住了头,可仍然还是能够听得那么真切。
所以他最后选择不再逃避,而是直接坐在了那座钟前,一直注视着它,看着它的时针指向七的位置,八的位置,然后再看着那根稍长的分针慢慢地,慢慢地,一点点地旋转。
时间就像一把锉刀,不停地磨着他的心,而当这两根指针终于快要变成直角的时候,他的心,反而倒不再那么压抑了。
像一种临刑前的释然,麻木且无愄。
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无法改变。
他起身,定在那,又看了一眼钟盘,细细的秒针在进行着最后一圈的轮转,就像是他的脚步,在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
秒针与分针慢慢终于重叠,贺清文闭上眼,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他拢紧了身上的暖袍,打开房门。
走廊里白色的炽光倏然让他眼睛有些不适,他用手捂了一下,低下头,却猛然发现脚下有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贺清文有些惊讶,他蹲下身,发现白色的盒子上写着“ on”。
让他穿上?穿上什么?
他打开盒盖,将里面那件,薄薄的,黑色纱质布料抖了开来,顺带着,从里面掉下来一块,带着两根细带的黑色布片。
这是——
看着手里这件轻薄的透视装,贺清文猛地抽了一口长气,他咬着牙,忍住了心内的翻涌。
他双手颤颤地发抖,将布团攥着,捏着,蜷进手里,真想——狠狠地,把它撕成粉碎。
但他知道,道格朗绝不会轻易让他这么做,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留在盒子底下的,那另外的一排字。
——diven,如果你还想走出这幢大宅,就最好不要让我失望,穿着它过来,别让我等太久。
贺清文手里攥着那件性感的薄衣,站了起来,朝着空空的盒子,猛地踹了一脚,然后大力地甩上了自己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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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朗故意将室内的灯光调成了暖暖的橙色,不刺眼,很柔和,也很暧昧。
他走到音响前,手指落在一排排的金碟上面,眼随手动,最后从里面选了一张,放在了播放器里。
音乐声起,极其性感且慵懒的女声悠扬传出,将卧室内的气氛调制到了最浪漫的效果。
道格朗满意的挑了挑眉,走到吧台前,倒来了一杯红酒,而后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卧室的大门,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就像是最初,两个人的第一夜那样。
贺清文彬彬有礼地来到了他的房间,穿着他从荷兰专门为他定制的礼服。
高挑,清雅,干净。
然后他拥有了他们的chū_yè,贺清文的隐忍,贺清文的羞涩,贺清文的第一次,全部都交给了他。
那个时候的一切,都令道格朗难以忘怀,那时候的一切,他都觉得美好,因为他只是深深地喜欢,还没有沉沦。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发现自己竟掉落在了贺清文的喜怒哀乐里,被他一点点地牵引,被他的情绪所带动,甚至有时候贺清文的低落,可以直接影响到他整日的心情。
之后他开始在意,开始不停地想讨他的欢心,想让他笑,开心地笑,所以他答应了贺清文的请求,给了他三年时间,让他回去复仇。
而他想要的,也只不过是一颗真心而已,仅此而已。
难道,这样的要求,真的很过分吗?
他仰着头,靠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的时钟表盘上,那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等待,期待——
按照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道格朗皱了皱眉,站起身,打开了门。
房间的门被他打开,刚想抬脚走出去,却看到门外站着人,那人猛然抬起头,错愕了一下。
道格朗也有些怔愣,随即不悦地说道。
“你迟到了。”他回身,命令,“进来。”
他返身走回到卧室,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见贺清文依然站在门外。
“为什么还不进来?”他问,贺清文却低头不语,道格朗点点头,“你是想让我在走廊上和你做吗?当然,只要你肯,我也不介意。”说着,他再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贺清文双拳紧握,在道格朗还没走到大门之前,突然提起了脚,迈步走进出,然后回手关紧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