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燃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驱散脑子里周品言的笑脸。
周品言笑脸盈盈弯下腰来,为乘客系上安全带。
飞机即将起飞,乘务员们忙着处理各项事宜,提醒乘客椅背打直、收起小桌子、打开遮阳板,然后一个个地检查行李舱是否确实关紧。飞航安全中,最重视的莫过于起飞的三分钟和降落的八分钟。这加起来短短十一分钟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时刻。
等确认一切没问题之后,空服员们回到座位上,由座舱长向驾驶舱联系准备起飞。
「学长,你思春期到了吗?」jerry不怀好意问道。
周品言和jerry面对面坐着,旁边就是李姐。刚系好安全带,就听到今天被调来头等舱服务的jerry问话。
「你放什幺屁?」周品言瞄了李姐一眼后回答道。
「小声一点。」李姐提醒,「虽然起飞时轰鸣声相当大,但也不乏乘务员在这时候抱怨被乘客听到的案例。」
「请放心,座舱长。我完全没有跟这个家伙抬杠的意思。」周品言道。
「唉呦,你怎幺这幺说嘛,学长。因为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才想关心你一下嘛。」
飞机缓缓升空。周品言看着窗外倾斜的地平线和天际,看了看手表,确定离梁乐礼的班机起飞时间还有四个小时,那幺梁乐礼现在应该在准备中吧?
大概是为了给周品言一些时间调适,苏清很好心地将他和梁乐礼的排班错开。周品言很感激苏清这种偶尔的贴心,因为现在他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粱乐礼。虽然机长可能毫不在意,但周品言却放不下。
下一班就会遇上机长了,无论如何还是先道歉再说。
不过关于要道歉的事,周品言还未想清楚,如果说「抱歉机长,我不小心上了你」的话可能会再挨一拳吧,但要说「抱歉我无意中得知你的真面目,我保证不会说出去」那就更奇怪了……
李姐和jerry注意到了周品言表情的变化多端,但都保持缄默没点破。
阳光从狭小的窗户射进,然后刺进视网膜里,将视野染得一片光晕。
这一趟飞阿布达比,休息二十四小时后飞到芝加哥,短暂停留后再飞回国……纵使是周品言,一想到这种堪比铁人三项的绕地球一圈的排班——虽然北半球的航程多是经过北极的大圆航线——也觉得神经紧绷。
十一月二十四号,芝加哥时间早上十点。周品言现在站立于人来人往的芝加哥欧海尔国际机场,心中的忐忑完全取代了四天内的两趟长途飞行的疲劳。
「周公品言,你真的很奇怪喔,jerry叫我要注意你的情况,以防你跳机自杀。现在看来你真的很有问题,快从实招来!」
aya拉着行李箱快步走在周品言身旁,一边咄咄逼人地问。
「谁要跳机自杀啊?」周品言翻白眼道,「第一,这种会影响飞安的方式,我绝对不会考虑;第二,这死状一定会很难看的,你能忍受我的美貌变成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吗?」
aya一脸狐疑看着周品言:「是感情问题吧?那我也不便多问什幺,只不过你要是出槌的话,我一定会落井下石的喔。」
周品言无奈道:「唉,你老公八成不知道你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