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憋着了,多难受呀。”
那个宁可自己疼着,也要让她放宽心的人。
陆卿死在2016年,那个时候楼下正在装修,噪音吵得她时常睡不好觉,连周末的时候楼下也在偷着施工,那烦躁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耳膜,刺着她的神经,她当时想着什么呢,是五岁的顾湄握着笔写字,还是十七岁的顾湄趴在窗边开小差,或是二十五岁的顾湄在咖啡店里埋头做设计。
好像都不是,她看到三十岁的顾湄,站在窗边向着自己伸出了手,然后跳了下去。
厚厚的眼罩下方已经浸湿了,陆卿想着,现在是2005年,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能让彼此落得这般境地。
顾湄要好好活着,有明媚的未来,自己要好好活着,有大好的前程。
飞机冲出云端,冲往了2008。
第23章 如果没有你
顾淮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正在和陆卿喝咖啡,毕竟陆卿的论文还没写完。他来到这个国家已经两年了,自打陆卿走了后,他就忙不跌地经营着自己那白手起家的公司,好在头脑好转得快,倒也经营得井井有条,等到公司走入了正轨后凭着转得快的头脑将市场打入了国外,奔着陆卿就去了。
陆息也不知道该说这个儿子是聪明还是笨,虽然他也喜欢陆卿那个丫头,可是陆卿冷情冷心的模样还是让他叹了口气。
倒是在走的时候顾湄冷冷地看着他,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关了房门。弄得顾淮一头雾水,就顾湄那模样,时时刻刻关注着陆卿那边的国际动向,大事小事连天气都不放过。
可是很奇怪,顾湄从来不与陆卿联系。
奇怪的还有陆卿,她也从来不联系顾湄。
直到顾淮也奔着陆卿去了,顾湄却时常问起顾淮,别的也没有,还是大事小事,依旧不提陆卿。
他出国两年,陆卿已经在他乡生活了三年了,从未回国。
顾淮到的时候,陆卿在机场接他,看着剪短了头发陆卿,他竟是有些不太敢上前去认,直到陆卿冲着他招了招手,他才冲着陆卿微微一笑。陆卿在这边一年,早已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兼顾着自己的学习,有一个温暖的住处,井井有条,让顾淮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两年下来顾淮将公司越做越大,没事的时候就去找陆卿喝茶喝咖啡,倒也惬意。
两年,陆卿的短发又跟着长了,长而顺的黑发搭在背后,随着走动扫出好看的弧度,稍稍有几根开了岔,她会贱兮兮地用手掐断。
顾淮看着对面坐着喝咖啡的陆卿,长发微微垂在桌面上,她正在低头在草纸上算了满满一大页,抬起头时还冲着顾淮微微笑了笑。
顾淮怔在原处,不知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还是因为陆卿那微微带起的浅笑。
顾他豁然站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走,好像又觉得想起了什么,忙拨了个电话:“最近回国航班,快!”
陆卿一怔,放下了手中的笑,跟着站了起来,她好像长高了一些:“怎么了?出事了?”
“汶川地震,小湄离震源近,现在联系不上人了。”
陆卿往后退了一步,脚跟碰到沙发,一个不稳要往后栽时忙向前稳了重心,手往桌面一扫,咖啡杯丁丁铛铛碰了满桌,长发一顺,沾了一头发的咖啡。
她好似很久没有听到顾湄这两个字了,许是顾淮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些嫌隙,他从来不在陆卿的面前提起顾湄,所以此刻听到顾湄的名字,她仿似还在梦里,梦里有个姑娘在她的掌心中细细地写了“顾湄”两个字,这两个字就刻进了心里,即使嘴上不提,却也像生了根,深深地扎在心底,不施肥不浇水,它都能往上蓬勃生长。
现在猛然开出了“顾湄”这朵花,却被雷击,眼看就要凋零。
“谁?”
陆卿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
“顾湄。”
陆卿的指甲都扣进了肉里,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些,终于在那朵花上看到了顾湄两个字。
“淮哥,帮我也订张机票,我也回去。”
顾淮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忙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再多订了张,凌晨一点的航班直达,顾淮转头问陆卿:“有要收拾的东西吗?”
“没有。”
直到坐在车上,陆卿才觉得回了神,她抓了抓被自己扣破了皮的手心:“这个时候的顾湄不应该准备实习了吗,怎么会去汶川?”
上辈子顾湄可是好好地呆在本市哪里也没去,这特么是作什么死。
因为上辈子没发生过,陆卿从没担心过会出这样的事。当年汶川地震她记得清楚,死伤无数,后来流出的照片让人胆寒,仅看图片都能感觉强烈的痛感,亲人的远离,整个家庭的结束,废墟之下的呻|吟求助,仅想想,陆卿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
“她选了阿坝藏族羌族的服饰,去实地看……”
陆卿抱着自己的手臂抖了起来:“淮哥,八级她震,阿湄……她……在哪儿?”
顾淮接到电话的时候准确的震级还没出来,听到陆卿的话先是怔了一瞬,接着就觉得有些后怕,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前几天还在都江堰,给家人打电话,说往阿坝州那边去,地震发生的时候……不知道她在哪儿,现在通讯断了,联系不上。”
陆卿知道,地震发生的时候,受影响的地区很多,别说周边城市了,就连泰国都有震感。当时四川、重庆、湖北等好些地方的通讯都被中断了,离震源中心这么近的顾湄,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