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水涵苦笑:“缘分总有尽的一天,不如早些放手。”
“你何时也变得这么消极了?”
他何尝想呢?自小因命格缺陷,备受爹娘保护,如今二老身陷囹圄,自己又能做得了什么?还不是躲在这里等待别人来救,即使没有莫天啻的羁绊,他也束手无策。
那个为自己留下偈语的“高人”果然是个江湖骗子,说什么不克人,专克己,如今他好好的,爹娘却遭受着无妄之灾。
算算从被人追杀至此,已经有四个多月了,除了宋祁璟带来的一点消息,没有任何进展。
“我……”还未出口的话被一阵连续的咳嗽打断。
“水涵?”宋祁璟看他呼吸困难,咳得脸都红了,样子甚是辛苦,急得团团转,又是倒茶,又是拍背,好不容易才止了。
“怎么咳得这样利害?”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宋祁璟才一脸担忧地细细询问道。
“没什么,受了点风寒。”穆水涵长喘了口气,感觉好些了。
“看过大夫没?吃过药没?”
穆水涵不说话,宋祁璟知道肯定是都没有,不由一阵心疼,自己才几天没来,他就病成这样,雪凝是怎么伺候人的?
“我去给你请大夫来!”
“不用了……”穆水涵叫住他正欲往外走的身影,一急又咳了几声,“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好。”
宋祁璟本不欲听的,但是又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好好休息,离开时却仍是找了傅雪凝。
她听了后很是惊讶,自己天天都呆在穆水涵身边,怎么会不知道他病得如此利害,难道是他故意隐瞒?
虽然不解,但还是去了趟狙日宫,莫天啻不在,只好找了朱姬,让她给请了个大夫,抓了些药,熬好了端到房里。
“公子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到叫宋公子好生数落了我一顿。”傅雪凝将药凉得差不多了才拿给他。
穆水涵小口小口喝着,也不知是因为药苦还是她的话,微微蹙着眉峰,神情疲倦清冷,“你别听他夸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没什么的。”
傅雪凝暗暗观察着他的脸色,的确是有些过于苍白,本来还有些红润的薄唇现在更是粉白,如果板起脸来时,无形中给人一种孤高冷淡,不可亲近之感。
虽然看起来纤细,平常说话也很和善,明明很容易接近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不然,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吧,只要靠得越近就越知晓他的疏情。
“怎么了?”见她盯着自己直发愣,连自己已经将药喝完,把碗递给她也没反应,穆水涵不由出声问。
“没什么。”她连忙将碗接过,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服侍他躺下后,傅雪凝退出房间,瞅着手里的空药碗兀自发了会儿呆才离开。
吃过药,又休息了一天,穆水涵第二天起来时觉得胸口处爽快了不少,没前先那样闷了,正打算要去外面走走,有下人捎来了莫天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有说什么事吗?”穆水涵问着那个表情一成不变,半躬着腰的男人。
“没有。”男人说话很是干脆。
穆水涵纳闷,却没再多说什么,跟着他来到了狙日宫。
莫天啻正在欣赏他座椅后正上方新换的装饰品,那是一只狮子的头颅,痛苦而扭曲的脸上血迹都未干,可以想见之前遭受怎样的折磨。
“喜欢吗?”莫天啻知道他来了,但是却没有转过身来,而是眯起眼来轻声问着,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场屠戮。
“莫宫主的兴趣,穆水涵不敢苟同。”他紧皱眉头,尽力忽略那萦绕在鼻间的淡淡血腥味。
言语中明显地透露着讽刺与不满,莫天啻转过头来,笑意莹然,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高兴的样子,这倒是让穆水涵有些讶然。
他见过他各种笑容,阴沉的,恶意的,残酷的,冷淡的,就是没见过他笑得这样自然。
“从以前你就是这样,不喜杀戮,也不喜别人杀戮。”莫天啻若有所思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更让穆水涵一头雾水,他不由自主的看看自己身后,以为他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莫天啻觉得有趣,走到他身边,伸手想撩他垂在颊边的头发,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他也不介意,转而问道:“听说穆公子又病了,我昨天恰巧不在,也不知现下好些了没?”
听到那个略微加重的“又”字,穆水涵不自在了下,他知道莫天啻是故意的,于是绷着脸道:“你叫我来就只是说这些吗?”
“当然不是。”莫天啻出人意料地回道。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穆水涵第三次感到意外,本来还忖着他必定会实施抱报复,进行语言上的攻击,倒教他不及反应了。
今天的莫天啻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不会是又要出什么花招来挟制他吧?
“我已经得知你父母的消息了。”好整以暇地回到座位上,他轻飘飘地说出这么一句惊人的话来。
一听他提到有关自己父母的事,穆水涵立刻将疑虑抛诸脑后,再也顾不得其它,一个迈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袖,心急道:“真的吗?他们现下如何?”
莫天啻顺势握住他白细的手腕,使他挣脱不开,“只要你听话,我可以让你明天就见到他们。”
“什么……意思?”穆水涵的心情猛然从兴奋跌回现实,虽然莫天啻五官俊美异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