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支撑不住,猛地沉沉摔倒在地,林榛派两名武艺高强的护卫保护郑舒南,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马,跟仅剩的几名护卫继续朝着右前方突围而去。这会儿他们已跑出弓箭射程,虞扬知命士兵一路追击,林榛到底势单力薄,还没能冲出被包围的村庄,便被无数的士兵围了起来。
论近战,林榛这些护卫个个身手不凡,可惜敌人数量实在太庞大,哪怕尸体垒在一起,也能将他们全部压死。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林榛毫无惧意,手持长剑宛如魔鬼般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士兵绝非林榛对手,但林榛体力是有限的,敌人显然是采取消耗战术,这样下去就算他不被杀死,也会直接被累死的。
山坡下,林榛与护卫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杀戮,无数的尸体倒下,又有无数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血液汇聚成河流,将林榛彻底染成了血人,护卫紧紧护着他,被逼得不断后退,彼此都受了不轻的伤,只得咬牙硬撑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手。
但形势越来越严峻,短短几分钟,先前成功撕开的口子便被庾扬知的人重新抢占,林榛这方毕竟势单力薄,不敌敌人的人海战术。对方补上原先缺失的兵力,便从林榛等人后方的山坡一路冲下来,截断了他们能够撤退的后路。
此刻林榛等人前后皆被包围,他们既受了伤,体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只能负隅顽抗,心头却实在没多少胜算。
林榛这边危在旦夕,郑舒南那儿同样形势危急,他说装死自然是假的,毕竟现在情况复杂,踩也能踩死不少人,他装死不成,被人真的踩死才滑稽可笑。
他们刚兵分两路,郑舒南就被先前潜伏在房屋内的那伙人盯上了,林榛说得没错,庾扬知未必会要他的命,但显然也没打算轻易放过郑舒南。这伙人之前被毒箭射死了不少,还剩下约七八人,护送郑舒南的护卫跟对方打斗起来,敌人以三打一,护卫武艺高强,但也被拖住分不开身,余下的两人则负责对付郑舒南。
郑舒南在地上捡了把长箭,将匕首贴身放着,以备关键时刻趁其不备做防身之用。施予卿身体不好,自然没学成什么武艺,仅会的几招也只是绣花拳,中看不中用。
要单独对付两个明显有功夫的人,郑舒南觉得实在够呛。
那两人却没给他拖延的机会,手持长剑两面夹击朝着郑舒南快速攻去,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幻影,郑舒南神色凝重,自知不敌对方,直接就地一滚避开攻击,随即先发制人攻向左侧一人,那人攻击不得,身体轻盈落地,对郑舒南的攻击不屑一顾,手腕一转,剑便如长蛇般缠住郑舒南的剑,以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将剑震落在地。
郑舒南只觉得手掌发麻,兵器被卸,他根本没有防身之法,大脑飞快运转想着应对之法,表面却强做镇定,无比谨慎地盯着敌人。
仅仅片刻,两人再度袭击而来,势要杀死郑舒南的决心坚定,这两人配合默契,一前一后截断郑舒南能逃跑的路线,眼见锋锐的剑尖便要猛地刺入郑舒南体内,郑舒南心脏倏缩,绝望到了极致。
但就在剑尖刺入的前一秒,忽然有人轻若飞鸟般冲来,转瞬便轻盈落地,七杀剑仿若没有重量,快如鬼魅划过两人脖颈,收起剑时,剑身不见丁点儿血迹。郑舒南被喷洒的温热的血拉回现实,看见风残逸手抚着剑身,像在做安抚一般。
郑舒南深呼吸,一再从鬼门关路过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他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去哪了?”
风残逸仍低着头,嘶哑道:“找援军,我先行一步。”
郑舒南听懂了,“宋裘情况如何?”
风残逸极不习惯说这么多话,但还是开口了,“大局已定,宋裘很快便到。”
有风残逸在,这几人很快便被轻易解决掉,随即风残逸便要护送郑舒南离开。
郑舒南毅然拒绝,郑重其辞道:“我没事,这里很安全,你去救林榛,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出来!”
风残逸疑惑的看郑舒南,毫不掩饰困惑不解。
郑舒南没时间解释,紧迫道:“快去,这是命令!林榛绝不能死!”
风残逸微微蹙眉,朝还活着的护卫淡淡点头,“你护好他。”随即便提剑迅速朝着山坡下掠去,他轻功极好,很快便到了林榛身旁。
林榛已然支撑不住,风残逸记得郑舒南的话,砍杀掉企图袭击林榛的人,扶着他肩膀,极其艰难的往外突围。风残逸武功再好,这种局势下也犹如深陷泥浆,突破得极其艰难。
林榛受伤极重,朝救了他一命的风残逸感激道:“多谢了。”
风残逸长剑不断收割着士兵性命,面瘫着脸,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直到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宋裘率领的援军总算成功抵达,大军刚到,庾扬知的队伍便不攻自破,庾扬知心知大势已去,迅速带人逃跑,宋裘命手下带兵追击,势必取庾扬知项上人头。
宋裘带人将林榛救出,妄图谋反的人统统绞杀。林榛失血过多,意识昏沉,心头却始终挂念着施予卿,心急如焚道:“宋裘,赶紧去救施予卿!”
风残逸脚步微顿,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不必谢我,谢他吧。”
林榛蓦然转头盯着风残逸,心头剧震,神色极其复杂,眼底的担忧变得越发强烈。
“宋裘,朕就在这等,你带人务必找到施予卿!”
宋裘惶然,“这……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