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回归到一种简单规律的状态,时间就好像过得快了。薛延在五月份先后接到了市美院的专业合格录取通知,惹得晓东好一番羡慕嫉妒恨。
六月悄然来临,高考前几日薛延妈妈真是变着法子给薛延做好吃的。薛延觉得别人高考都是掉一层皮,自己却是又长了一层。
两天考完试,薛延自己觉得还凑合。数学自己的基础差一些,这些日子虽然努力补习,但总归不敢奢求太好,拿个一百二左右也就知足。
回到家薛延妈妈看看薛延的表情,心下猜着大概还可以,不多问,只是说这下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之后一周,薛延没出过一次门,天天在家里睡啊睡。常常是上午十点多起来,随便吃点饭,下午两点多又睡过去。薛延妈妈开始怀疑自己其实生了一个小懒猪。
又过几天成绩就下来了,薛延考的很不错,甚至有些出乎意料。即使他没有专业特长,也能考个重点院校。
晓东给他打过电话,也考得很不错,据说他打算去首都念医学。
“喂,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么?”晓东有些怨念。
“哪有,我这几天睡昏了。”薛延妈妈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看了过来——你也知道睡多了会昏啊……
“啊,懒死你算了。这个暑假有啥安排不?”
“还没想过,你呢?”
“不出去玩么?我可是计划着先把北京逛个遍,等之后去上学了也就熟悉了。”
“噢,很不错。”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来?虽说你不打算上北京的学校,不过既然你以后搞艺术,多看点地方总没错吧!”
这话倒是对的。薛延想了想,自己可以带上画板,多画些风景画。
……经过商讨,两人初步决定去北京玩一周,晓东老家就在北京,所以住处不用担心。
几天后,两个人买好了到北京去的硬座火车票,虽说距离远了些,但毕竟都不是富有家庭,也只好将就一下硬座了。
找到座位,刚好挨着,而且是双座那排。
“我们先到我奶奶家把行李放下,那里离后海很近。我们先去那里。”
“嗯。”薛延靠在座位上,眯着眼睛看窗外的风景。
这天的天气还不错,阳光看着有些发白,亮闪闪的让人睁不开眼。
到北京西站已是黄昏,不过天还亮着,两人算是顺利地到了晓东的奶奶家。
晓东的爷爷是个颇有名气的书法家,奶奶年轻时是红极一时的旦角儿,这么良好的基因竟然出来一个自称没有任何艺术细菌的汪晓东,也真是邪门了。
薛延自己住一间屋子,很干净利落的房间,让他很喜欢。
趁天还亮着,薛延努力拉趴床上不动弹的晓东起来,想去后海看看。
“大哥,我真没力气了。”晓东勉强撑起身子说完,啪得一下掉回床上了。
“喂喂,是谁说要把北京玩一个遍的?就您这体力?”薛延觉得好笑。
“我投降……”
“那我自己去了。”
……
后海,应该是什刹海的一部分。不过人们好像更喜欢后海这个名字,倒常常用它替代什刹海来用了。
即使人声鼎沸的时刻,藏匿于高楼林立间的后海也算得上宁静。
沿着小路向河边走去,路的两侧都是灰瓦白墙的古朴屋子。墙倒称不上洁白,但就是给以一种干净安稳的样子。
后海的夏日风光。荷花不多,开的冷清,却刚好配这安然的气氛。
有时候,人很需要这样的时刻,能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想很多平时不轻易去想的事。
在座椅上默默坐下,一直待到天快黑了。这样的生活真好,薛延如是想。
“喂,你怎么还不回来?”接起电话,晓东的声音响起来。
“这就回去了。”
……马上站起来往回走,但薛延还是食言了。
有些人天生就对方向不敏感,而薛延恰好就是此类人的一份子。而他与同类人又有些不同的是,薛延莫名地对自己的方向感很有自信。之前在s城待得熟了也就不显,但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薛延就露馅了。
现在换了一个身体,薛延以为不会出问题。但当他第三次走到同一个胡同里时,铁铮铮的事实让他沉默了,只好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