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飞然也忽然意识到自己体内的那股阴气迟迟没有作乱,距离顾凯风下床到现在怎么也有个十来分钟了,但寝室里仍然静悄悄,自己的身体也暖融融的,连一向爱发凉的手脚都是热乎的。
林飞然困惑地给手机锁屏桌面截了张图,记录下现在的时间,然后猫在被窝里漫无目的地摆弄着手机,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在搜索引擎输入框输入了“怎么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几个字,没按下搜索就飞快删掉了。
“哎……”林飞然愁眉苦脸地轻声叹了口气,把手机往旁边一丢,瞪眼看着天花板。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林飞然仍然没有见鬼。
这又是怎么回事?林飞然咬着嘴唇盘腿坐在床上,冥思苦想。
难道是因为刚才顾凯风在床上待过,所以这张床算是他“用过的”,残留了阳气?可是他一共也没待几分钟,威力会有这么大?还是说……唇舌交缠的柔滑记忆从口中泛起,林飞然羞得一回头,用额头抵住墙,又不轻不重地撞了几下。
不会是因为那个唾、唾液吧!?林飞然面红耳赤,胡乱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顾凯风自从下床之后就一直坐在门边装模作样地看着书,什么都没做,林飞然就在床上自己把自己害羞了个半死……
林小粘糕的战斗力可以说是负数了!
过了一会儿,林飞然勉强冷静下来,硬着头皮从上铺爬下去,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小心翼翼道:“借过,我出去。”
顾凯风像个校霸一样坐在椅子上挡着门,两条大长腿痞气兮兮地岔着,抱着怀问:“出去干什么?”
林飞然小声道:“去厕所。”
顾凯风用手指头在门板上敲了两下,又指指自己的面颊道:“这门我家的,亲一下哥就让你过。”
林飞然避重就轻道:“你小学生啊,还你家的。”
“嘿,保不准还真就是我家的。”顾凯风嘴角一扯露出个坏笑,“去年宿舍楼翻新过,翻新之前我爸给学校捐的钱,你是没住过,这是幢老楼,以前特别破。”
林飞然咬着嘴唇陷入沉默:“……”
“还有床,你看新不新?”顾凯风指指那上下铺,“说不定就是拿我爸钱买的。”
林飞然皱眉:“你想说什么?”
顾凯风压低声音,语气暧昧道:“我想说,你其实都在我床上睡了快两个月了。”
这人怎么表白失败就彻底不要脸了呢!尿急的林飞然抿了抿嘴唇,拿痞子似的顾凯风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况且的确是他自己理亏,不好真的和顾凯风发火。于是林飞然只好默默回里翻出一瓶还剩五分之一的汽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几口喝光了,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到墙角,拿着瓶子背对着顾凯风。
“哎宝贝儿,我跟你闹着玩呢。”顾凯风见林飞然真委屈了,跳起来三两步就蹿了过去,夺过那个空瓶子往纸篓里一扔,道,“我错了,你去吧。”
林飞然忿忿地哼了一声,上了一趟来之不易的厕所,还顺便解决了一下刷牙洗脸洗脚的问题,生怕等会儿要来洗漱的时候顾凯风再玩刚才那套。他洗漱完毕,端着脸盆朝寝室走时,顾凯风正好端着盆朝水房走过来。
林飞然匆匆垂下眼帘和顾凯风擦肩而过,随即快步走回寝室关上门,视线在整个寝室里快速扫视了一圈,想赶快找几件顾凯风的东西藏进被窝里好睡觉。既然都知道顾凯风是gay而且还对自己有意思了,林飞然觉得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爬顾凯风的床了,不然那岂不是教科书般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林飞然想象了一下自己刚拒绝完顾凯风就去爬床的画面,自己都觉得自己挺特么欠肛的。
林飞然先是从顾凯风的书桌上拿了两根笔,一个笔记本,然后匆匆把这些东西塞到上铺自己的枕头下面,因为是人生中第一次做“贼”所以林飞然心脏跳得都快蹦出来了。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寝室角落的盆架上,盆架上有四个放盆的空位,上面两个放的分别是顾凯风和林飞然的脸盆,下面两个放的则是他们的洗衣盆,他们平时换下来的脏衣物来不及马上洗的,就会先丢进洗衣盆里放着,等有空闲了再洗。而顾凯风的洗衣盆里,正放着一套顾凯风的“原味”校服,包括裤子、制服上衣和衬衫……
贴身衣物的阳气应该比笔啊本啊的重吧?林飞然眼睛霎时变得铮亮铮亮的,他像个欲.求不满的变态一样抢先从洗衣盆里捡出了那件贴身的白衬衫,犹豫了一下,生怕阳气不够用半夜会吓死,便又把裤子也拿走了,反正这会儿顾凯风也不会去洗衣服,明天早晨再偷偷还回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