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普带着瑞兴,就这么坐着马车坐到宫门口,刚下车,也不知是心里有感应,往旁边一扭头,就看见了淮南王尚修携王妃一同下车,俩人打了照面,尚修连表情都懒得给他一个,倒是王妃行了个礼,就再没做停留,直入宫门。
叶普跟着其他大臣,到了仰恩殿,上百号的公家王侯,凑在一起,叶普走在前头,瑞兴端着白狐袄,司礼太监高喊,“北静王尚凡,进殿。”
袍子走路十分难受,大步不敢迈,叶普走的慢,太后倒是催得紧,刚走到近前,太后就笑道:“凡儿怎么来的如此晚?哀家还以为你不来了,可是要焦心急了。”
叶普进宫前瑞兴提醒了千万遍的礼数,叶普不敢忘,跪下向太后行礼,“臣参见皇上,太后,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瑞兴将贺礼交给一旁的宫女,太监禀报:“雪狐皮袄一件。”
太后捂着嘴,让叶普赶快起来,亲自把叶普叫到身旁,翻看着那件皮袄,“这衣服真是精致,哀家入冬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的皮子,这面儿也梳顺,凡儿可是上心了。”
放下皮袄又对皇上说:“你这个皇兄,惯是油嘴滑舌,如今你亲政了,他也能帮上你的忙,哀家也就放心了。”
皇上也是称赞道:“此番吴州私盐的案子,就是皇兄立办,多亏了皇兄英勇,不然私盐之事毕不能如此顺利。”
叶普说着就跪下,“臣岂敢抢功,多亏皇上果决,下旨查办,臣也不敢随意捉拿。”
太后插嘴,“你们两个,又开始了,今日不提政事,只看戏,看戏!”
叶普下到自己的桌子上去,和各家寒暄过后,宴会随之开始,叶普故意看着尚修,那人也不躲开眼神,像是猜透对方心思,目光如炬的看了一阵,叶普败下阵,尚修的王妃也注意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到,替尚修拨了一颗葡萄,服侍他吃下去,尚修拦下,始终没有入口。
叶普也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
他为什么很庆幸啊?
宴会进行到一半,百官轮番敬酒,叶普每干一杯都辣的舌尖疼痛,却被太后点名,“尚礼和尚凡今年也是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选啊?”
叶普手忙脚乱,怎么我妈还没着急,你瞎着急呢?叶普埋怨着太后多事儿,嘴上却说:“儿臣以为,先立业后成家。”
说完有点心虚,扫了眼尚礼,却见那傻子直梗梗的答道:“太后,儿臣觉得官家女子索然无味,倒不如西北边陲来的招人。”
太后老了,就喜欢听写花花洋洋的事情,尚礼的话正中她心思,想着,“官家女子也好,还是西北女子也好,只要你看上的,哀家就为你做主了。”
叶普讪讪的,不接茬,太后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很不满意,指着结了婚恩爱夫妻的尚修对自己儿子开炮:“淮南王成家了,王妃也顺利诞下王子,淮南王还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依我看没有家哪能立业。”
淮南王妃羞红了脸,拂袖遮脸,尚修只是淡淡笑着,应声不答。叶普争辩无果,老老实实听话,却不知道皇上突然拦下来,“太后莫急,北静王想必是自有打算,太后只管静候佳音。”
这话抛出来,叶普都傻了。
我哪里有打算?
皇上您可别给我火上浇油了!
这顿饭吃的叶普千百个不愿意,佳肴用尽,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叶普喝了不少酒,却还算清醒,皇帝叫走了淮南王和西北将军,而太后就着刚刚的婚姻大事留下了叶普。
叶普陪着太后游览荷花池,散去了各位大臣,宫女屏退在打后面,母子之间也就柔和了下来,太后拉着叶普的手,“凡儿瘦了,脸色还是那么不好,母后之前一直不敢宣你进来,就是怕有人疑心上你,所以只能忍着。”
叶普知道太后什么意思,一方面怕皇上疑心,一方面怕尚修下杀手,不过如今也算是稳定,太后继续说道:“现今皇上也亲政了有些时候了,心病也就好些了,我听说皇上派你去吴州,却不想你还受了伤。”太后真的疼爱自己的这个儿子,摩挲着叶普的身子,偏要瞧瞧那块伤疤,叶普有些不忍心,搂住她的胳膊,“都好了,母后不要担心了,看我如此精神,就知道我一定身强体壮。”
太后拿着帕子擦擦眼角的眼泪,有些难过的说:“凡儿,你不要怨恨母亲,我没想过先皇最后·······”
叶普紧握住太后保养不错的手,“母后,不提了,皇帝当政天下安稳,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思量,凡儿从不敢有半分造次,儿子没有宏愿,只希望母亲一切顺遂,颐养天年。”
太后落着泪,点点头,跟儿子继续说着闲杂的话,园子里太大了,绕了许久,二人都累了,歇脚在定风亭,巧遇上了出宫去的淮南王夫妇。
太后邀二人一同赏景,四个人坐在一起,叶普百爪挠心,怎么都不自在。
怎么就这么巧?
叶普有点尴尬,太后却就着说:“王妃替淮南王生了一对儿女,也算是了了心愿了。还记得当年你与淮南王情投意合,西子湖畔一面就定了终身,先皇御赐的良缘,如今也有了好结果,哀家真是为你们高兴。”
叶普听着花边新闻,突然来了兴致,讥笑着,谁之淮南王话锋一转,“如今五弟也不小了,正好的年纪,去吴州之前我曾见五弟和红颜知己彻夜谈心,想必也是有了合适的佳人。”
叶普吃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