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许多偏僻的地方都还没有通电,诀户村这种深山老林的地方就更加不会有电了。村长提了个白纸灯笼在前面走,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于正红胆小,夹在几个男同志中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有志一同,默认让李玄霸殿后。
白纸灯笼摇曳的昏黄灯光,让这座静谧古朴的小村庄,看起来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与神秘。
因为这里的楼房都挨得很近,所以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办“喜事”的福寿家。
只见大门上贴着一个白纸剪成的双喜,众人顿时觉得脊背一寒,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福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在门口迎接宾客:“村长来了?这几位是?”
村长介绍道:“这几位是市里来的同志。”
“快!快!快!快进来!”福寿闻言朝他们一行人上下打量了一会,那双眼在昏暗的油灯灯光下,看起来竟然发出亮光。那眼神就跟饿了许久的野兽看到猎物一样。
步闲庭抽了抽嘴角:“呵呵,还真的是很热情好客啊。”
众人进了屋,里面果然是灵堂的布置。想到当地的风俗,步闲庭估计这家的另一位长辈应该是最近过身了,可以和之前已逝的长辈合葬,是喜丧。在他们这里也算是一件喜事了。只是没想到这里风俗这么奇怪,灵堂布置得还带点喜宴的感觉。
大堂正中依然是白色的双喜,下面是一对“新人”的照片。旁边点着两根白色的大蜡烛。
那应该是两位先人年轻时的结婚照,“新郎”穿着传统的长袍马褂,头上一顶黑色毡帽;“新娘”着民国时期的绣花龙凤褂,头戴凤冠。两人皆表情木然,虽然是黑白照,但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两人的脸色白得像纸,却又打上了过份浓重的腮红;鲜红的嘴唇在黑白照上,表现得竟似乌黑。
这样的环境下,见到这样的照片,感觉气氛更加阴森可怖。
倒是没见灵堂里应该有的棺材,步闲庭想应该是刚刚已经出殡下葬了。
对着这样一对“新人”,众人怎么吃得下饭?于正红抚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连筷子都没有碰一下。徐斌和陈宇也不比她好多少,只草草扒了点饭,但是没见他们咽下去。步闲庭倒是勉强吃了点;只有李玄霸如入无人之境,一个人包办了整桌饭菜,另外还添了十碗饭。
步闲庭顿悟,难怪这熊孩子力气大的跟个起重机似的,原来他们家一直拿他当猪来养啊?
又联想到自己的经济能力,步闲庭当即决定一定要尽快将这个大麻烦甩掉!自己就算卖身给国家,终生致力于穿越事业也不够养这败家吃货啊!
众人没有吃兴,赵王殿下又是一副秋风扫落叶之势。没多久,他们便打包了点吃食,回村长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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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大堂里却不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高兴全,就他那“伟岸”的身材,就算隔着一个天井也绝对能一眼看到。
村长夫人解释道:“刚刚我两个儿子回来了,见那位小同志躺在地上,怕他着凉了,就将他扶进里屋休息了。”
“喔,劳烦两位同志了。”陈宇正想进里屋给高兴全送饭,便被村长拦住了:“那位同志还在休息,我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了。把饭给老婆子,让她等下拿进去就是了。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大家先去休息。”
陈宇想想也对:“那就劳烦大妈了。”
步闲庭却突然道:“村长大叔,你两个儿子呢?”刚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上世纪80年代初还没流行乡下年轻劳动力到城里打工。这个家里怎么只有两个年迈的老人?
“哦,孩子都成家了,就分了家,就住在这房子左右两边。”
这解释完全说得通,进村时也发现这座房子旁边还有两幢二层高的小屋,与主屋之间有楼桥连接。
“哦。”步闲庭没再追问。村长开始安排住处。
因为福寿家有人过世,正好有房间空下来,步闲庭和李玄霸被安排到他家暂住。陈宇、徐斌、于正红是一个单位的,被安排到村尾一间空屋。
众人都没有异议,步闲庭更觉得正中下怀。于是,村长便带他们到各自的落脚处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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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寒星稀,乌云蔽月。不知名的禽类,发出“咕咯咕咯”的怪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