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宝宝与悬崖仅有半步之遥,夜风猖狂,他衣袂飘飘,宛如乘风。
“师傅。”陈三唤了一声。
肖宝宝一动未动,任风将如云的长发吹得飘扬。
陈三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一声,却在下一刻脸上一热,翻倒在地。
脑袋里一阵轰鸣,陈三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济,就地一滚翻了起来,随即单膝跪地,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肖宝宝始终背对着他,连头都不曾回过。
“疼吗?”空旷的山崖上飘来一个悠扬空灵声音。
嘴角渗出血液,陈三用手背利索地抹去,明知肖宝宝看不到,还是摇了摇头。
“云儿,师傅不想伤你,可师傅真的很生气。”肖宝宝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得好似深沉的大海。
陈三低着头,将脸颊上的掌印隐在发丝间。“是徒儿不好。”
肖宝宝负手而立,淡然的背影让人觉得有种睥睨苍生的傲然与孤寂。“那你说说看哪里不好?”
即便跪着,陈三的身板依然绷成一条直线。“徒儿不该一时大意中了他的毒。”
肖宝宝摇头。
陈三一愣,想了会儿,犹豫着开口:“徒儿不该去找鬼医?”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提这件事。
肖宝宝没有回答,隔了半响,叹了口气:“你还在怪师傅当年设计你?”
昔日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陈三始终看着地面,脸上没什么表情。“都过去了。”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静静站了会,整个晚上肖宝宝第一次转身,一抹清风拂过,他悠然地飘到了陈三面前。
“既然过去了就别再犹豫。”肖宝宝轻轻抬起陈三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杀手不能迟疑,哪怕片刻也不行。”
“是。”陈三看着面前这张不过而立的脸,眼神有些飘忽。
松开捏着陈三下巴的手,肖宝宝抚上陈三被打得肿起的脸颊,“为师刚刚那一掌用了些力道,一定很疼吧。”像是怕弄疼陈三,肖宝宝的动作轻柔如绵云。“疼就要记住,以后别再惹为师生气,中了毒要及时告诉为师。”
没想到师傅生气是因为自己瞒着他中毒的事,陈三一怔,语调有些僵硬:“……是,以后不会了。”
肖宝宝颔首,从袖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瓶子递给陈三,“这是并蒂蚀心草的解药,一共十二服,你半个月来我这拿一次,半年便能解。”
“并蒂蚀心草真有解药?!”陈三恭敬地双手接过饼子,一晃,里面竟然是液体。
“世间本就是一物降一物,并蒂蚀心草再刁钻也逃不过大自然的法则。”万丈深渊的绝景在肖宝宝的身后衬托着,让人看了不禁肃然起敬。
陈三拔出瓶子的封口塞,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师傅!这……”鬼医说想要解除蚀心草带来的疼痛只有喝下对方的血,难道师傅杀了百里留声?
“不必多问,你下山去吧。”言毕,肖宝宝一拂衣袖转身欲走。
“师傅!”陈三一下子站起来拦住肖宝宝的去路,“这血……是百里留声的?”
肖宝宝一顿,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眼神复杂地看向陈三,“你在乎他?”
“他是个高手如果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陈三坦然接受对方的审视,不曾稍避。
“只是这样?”声音不响,却充满威慑。
“只是这样。”语气很平,却不容置疑。
肖宝宝凝视了他半响后收回打量的目光,“云儿,只有无情的杀手才能活得久,记住为师这句话。”言毕,不再给陈三拦路的机会,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傅……”陈三的手停在半空中,还保持着拦住对方的动作。
其实想要确定百里留声的生死只要去集市溜达一圈就能知道,为什么自己偏要执着于从师傅口中得知?
琢磨了半天后终于明白,原来只是想给师傅一个亲口澄清的机会而已。
陈三垂下手臂,披上月色,身影让人捉摸不透。
一路把玩着肖宝宝给他的瓶子心不在焉地回到寒山门,刚准备翻墙进去,不料有人捷足先登。
大晚上的放着正门不走走墙檐肯定有问题,听说最近寒山门被那帮想夺刀的盯上了,想必这个翻墙进去的也是其中之一。
说来把刀弄回寒山门还是他出的主意呢,目的就是让皇城可以继续享有宝刀,又没有宵小惦记,还可以将矛头指向寒山门,可谓一石三鸟。
陈三偏头看着墙面,弯起唇角。
待墙内的脚步声渐远,陈三轻轻一跃翻了进去,结果刚走到拐角处不知从哪冒出的两把银晃晃的利剑突然朝他刺来。瞥到剑上的图案,知道来人是巡逻的弟子,陈三伸出的手及时缩了回来。来人一见陈三的衣着,手中的剑硬生生转了方向,凌空一挥收了回去。
“哎哟!吓死我了!两位公子这是干什么?”陈三夸张地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晚上的还在院子里溜达,你是哪一处的!”两名弟子狐疑地打量陈三。
陈三因为脚跛的关系很少去前院,大多数弟子都不认识他,再加上近日贼多,若不是他穿着寒山门下人的衣服,两名弟子刚才就直接刺下去了。
“啊……我是后喊锕ぃ樗镏鞴芄堋!背氯凰潜乒┮谎挠锲幌牛行┙岚汀
“那你大晚上的到这来做什么!”
陈三本来打算用最普遍,最实用的借口——上茅房来打法他们,可是转念一想,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