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好歹也是我的人生,怎么说得像是塞废纸团似的。
他示意我们跟着他,带着我们在天府宫七绕八拐,最后来到一处大殿前。大殿气势恢宏,天顶直入云端,我和木府都仰着脖子长啸一声。
木府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司命星君:“司命老儿,想不到你天府宫还有这种地方。”
司命星君却只是同情地看了我们一眼,“进去看了再惊呼吧。”
他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殿门上沉甸甸的一把锁,那殿门和这座大殿一比,却显得太矮小可笑了,不过我看到司命星君颠着脚两手抬高费力开着门锁时便懂了为何这门要建得袖珍了。
一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我和木府措手不及,被呛地直咳,司命似乎是习惯了,只是很淡定地用手挥散了灰尘。
我们入了大殿内,殿内霉尘味极重,尘埃乱飞,木府以袖口捂着口鼻,瓮声瓮气道:“司命老儿,整个昆仑仙境属你这最脏了吧。想我们神仙向来是不染一尘,今日全在你这给染够了咳咳咳。。。”
司命星君横了他一眼,“这个殿存放的是凡间已过世的所有人的命格薄,你们想看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自己找吧。”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注意起周围,尘埃散去后,视线清晰起来,然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才司命要递给我们同情的目光了。
四周全是书册,大摞大摞地摆在一排排书架上,密密麻麻,整个大殿内被书架挤得和蜂房一样。我抬头看了看,大殿的天顶隐约可见,而每个书架顶似乎都可以触到大殿的天顶。
木府愣了半天,蹦出一怪声:“呔!”
我有些气息不稳地问司命星君:“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们能快点寻到想要的那册?”
司命星君不假思索地答出来:“有啊,多找些人来帮忙。”
木府转身要走:“静北,我去帮你叫些帮手来。”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回来回来,你以为我不晓得你,你要走了我还能指望你会回来么。”
司命打了个哈欠,“行了,你们慢慢找吧,我得回房睡觉去了。”
“不许走!”木府突然大吼一声拉住他,“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肯定会有头绪该从何找起,你要走了我们不就是没头苍蝇了么!”
木府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伸出手拉住他,“司命星君,此次便麻烦你了!”
“诶?”司命星君被我俩拉住,挣脱不开,瞪着我们,“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找!”
“因为我们是良朋知己!”我和木府异口同声。
司命星君挑眉质疑,“哈?”
最终他拗不过我俩,只得认命待在殿内。
“我要是也能编撰神仙的命格,定会把你们往死里写。”他低声嘀咕道,我和木府都装作没听到。
司命正了正神,开始问询我:“你可记得你是何年辞世的?”
我想了想,“具体的不记得了,大概是五百年前左右吧。”
“那你可记得你是何年出生的?”
“不记得了。”
他领着我们来到一处书架前,“这一处的大概就是五百年前凡间的记录了,静北真君,那你可记得你的名姓?”
“孟锦里。”
“行,那我们开始找吧。”
木府仰头看了看面前这些书册,其数量以成千上万已然无法形容。他还是不死心地问司命:“就这样找?”
司命不耐烦:“不然?”
说着他便蹲下从第一排开始一册一册找寻起来,我和木府便也从其他地方推来云梯,爬上去到书架的高处开始找。
这些书册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虽说书页俱已泛黄,但保存完善,几乎没有残缺。每册书都订装了一层书皮,侧面写着此书所属于的那人的名字。
它们有厚有薄,司命说这都是根据此人的寿命决定。
我想了想我大概也就活了不到二十年,应该只得一册薄书。
这大殿没有窗,全靠上百盏长明灯照明,昏暗不堪,待久了便不知年月时天。
不晓得找了多久,我眼神都昏花时,只听见木府一声大喊:“找着了!”
他从梯子上飞身下来,我和司命都赶紧聚到他身边,司命估计是翻找太久脑袋都糊涂了,分明之前是极其不情愿被我们架着一同来找,此刻反而比我更兴奋,一直催促木府:“快翻开看看,上面说了什么?”
木府看了他一眼:“这不都是你写的么,你还问我?”
司命皱眉:“这么多命格簿,我怎么可能都记得住!”
木府翻开看了两眼,就一面塞给了司命一面埋汰他:“你来念,你的字简直是惨不忍睹,我能看懂的没几个。”
司命为自己辩解:“我每日得写上成百上千册,哪会有心情去一笔一划去描。”
他翻开第一页,朗声念起来:“宁嘉八年,三月初九戌时生于南坞巨贾孟家,母为梁氏。。。”
“往后看,大概十六七岁那时,我那时的父亲是否为我请过一位教书师傅?”我想到在方晨家中留宿时做的那个梦,急于确认。
司命便往后面翻看,“唔,孟老爷为你请过好几位师傅,都是些当地名望很高的老先生。”
“有没有一位很年轻,二十多岁的男子?”
司命大致浏览了一遍,“没有,你十七岁之后病情加重,整日卧病在床,你父亲就再没有为你请过先生。”
我很是诧异,“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