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走吧。”言磬朝外走。
张尧追上去:“哎!你不换个衣服啊?外套上都是血!”
“又不是去结婚,换什么换。”
言磬先去秘书室向秘书交代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张尧恨恨地帮他收拾好会议资料,抱着一叠文件夹跟上,路过秘书室的时候忍不住跑过去槽一句:“林秘书,这种老板简直是吸血鬼!我们集体辞职吧!”
林秘书笑眯眯地表示:“我还要养家糊口,言董给的薪水高,我舍不得。”
张尧怒其不争:“林秘书你太堕落了!天底下慷慨的老板那么多,你怎么就对这冰块脸忠心不二呢?”
林秘书眨着眼笑:“大概因为言董是最慷慨的那一个吧。”
“……”张尧愤怒地摔门而去,大喊着,“我要辞职!”
言磬在电梯口等他,态度冷漠:“回来后,我批准。”
“……”张尧一叠文件夹丢给他,怒道,“呸,忘恩负义的资本家!”
然后乖乖地去按电梯了。
言磬抱着文件夹无语,也不知道张尧这个无法无天的个性离开联晟谁受得了,不过他想到提雅,又觉得这小子以后的日子不会多好过,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知芸手里紧紧攥着言磬留给她的笔,笔尖已经沾满血迹。她靠在墙上,气息微弱地扫了眼光线昏暗的房间,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人,都是被她用麻醉剂刺倒的人。可她也在挣扎和躲避中受了伤,身体渐渐虚弱,最让她无奈的是,她能感觉到,她清醒的时间不多了……
知芸利用房间里的物品和药物,加重了这些人的昏迷程度,以获得更多时间。
她积攒了些许力量,朝屋子里的一个角落走去——那里放着一台躺椅,椅子上安装了各类器械,旁边还有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各类手术工具。这些东西她再熟悉不过,正是进行记忆芯片手术的物品。她没有对言磬说的是,记忆芯片只是一个载体,可以加快记忆修改的速度,降低难度,同时将受体对这种修改的潜意识抵抗降到最低,最原始的修改记忆的手术,即使不用芯片,也可以完成,但难度非常大,产生的后遗症也更多,在她制造出芯片之后,这种手术就被她放弃了。
如果她之前的助手真的向外透露了这个项目,那么对方不仅知道记忆芯片,也知道这种手术手段——眼前的手术台清晰地告诉她这一点。知芸没有时间去回忆到底哪个助手背叛了她,她现在需要做另一件事——如果对方要其他人实施这个手术,一定需要她的技术支持。
知芸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她知道这项手术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她不能成为敌人的帮凶。可她很谨慎,她明白,如果对方势在必行,那自己是抵抗不了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调整手术器材的预设数据,将可能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她打开开关,检查预设数据。如她所料,这些数据与自己当初进行实验时设定好的数据一模一样。她闭了闭眼,立刻进行修改。她现在出不去,只能尽己所能,做点什么。
“晚一点……再晚一点……”她喃喃自语,希望尽快完成,不要将残局留给第二期的自己。她不知道占白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她从来没有过什么依靠,只能靠自己,虽然心底,她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及时赶到。
房间里极其安静,昏暗的光线里,只有她轻轻的呼吸声和手指轻敲屏幕的声响,浮尘与血腥味逐渐迷乱了她的神志,她咬牙硬撑着,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紧闭的门再次打开时,她已经虚弱地倒在地上了,明明身体上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她却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模糊的视线里,两个高大的男人架着一个昏迷的男人走了进来,将他放在手术床上。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连体裤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皮肤很白,微胖,齐肩短发梳得整齐,脚步轻盈,但衣服上沾满血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不正常的片片淤青,就连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死气。
她看到知芸,对旁边的人说:“让她清醒点。”
很快,知芸嘴里被灌了什么药,发软的四肢渐渐有了力量,神志也清醒不少。她撑着地面站起来,警惕地看着那个女人:“你是谁?是你把我绑来的?”
“我叫文桉。”文桉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没有回答她第二个问题,而是指着手术床上的王晖说,“这个人中了病毒,你帮我救他。”
知芸折身来到手术床边,低头检查着,片刻后,她说:“你和他中了一样的病毒药剂,这类药剂应该是某个机构特别配置出来的,对应的解药也是独一无二的,我解不了。”
“不用解,延长他活着的时间就好了,他的时间不多了。”文桉上前两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时间足够的话,别人会救他的。”
知芸扫过王晖的穿着打扮,隐约看到一些熟悉的装备,她猜想,这个人也许与占白是同一类人。她想帮忙,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会在文桉手里。可她没有贸然动作,怕对方使诈,她问文桉:“那你呢?你也活不久了。”
“我?”文桉笑了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神秘,“我的身体与正常人不一样,细胞代谢很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知芸眯了眯眼,她仔细端详片刻,却发现,对方说得没错。虽然她身上的血瘀看上去很可怕,但是并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发生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