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杨捧着碗,心里一咯噔,“……埋了?什么时候?“
“今早上,你睡觉的时候。”叶朗随手拎过领带,低着头系好,“埋花园里了。”
霍杨一直在瞅着他,见他打好领带,站起身,又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行了,我没想不开。你睡会觉,睡不着就去公司找我,我今天就看看文件,也没有会。”
霍杨握住他的手。只是握着,还没有说话。
他想了想,拿出了一个男人正儿八经的坚定,最专注最诚恳的神情,抬头看着叶朗,“我对你,除了喜欢,别的什么也没有。再说我这个人比较……呃,很浪,我要不是真的喜欢你,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绑不住我。这一点你要相信我。”
“我其实不大懂你在想什么,我……猜不出来,也不敢乱猜。”霍杨仰着头,“但是,只要你有一点喜欢我,我都不会走。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叶朗静静看着他。
病了一回,极寒和极热里煎熬了一遭,好像荡清了他之前的种种痛苦的压抑、崩溃、不辨日夜的自暴自弃,把他的灵魂又装回了躯壳里。他终于又成了一开始的那个叶朗,眉宇间气势冷峻,目光沉且静,反手握住霍杨的手时,指节也是有力的,“我知道。”
霍杨又问道:“那你呢?”
叶朗倾身过来时,领带落到霍杨膝盖上,这次亲了他的嘴唇,“我也是。”
霍杨已经忘了刚才的早饭是什么味了,艰难地把自己的嘴唇从他唇上揭下来一点,“哪个也是?你给我……说清楚。”
叶朗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有些不像他,“我也喜欢你。”
直到人走了很久,霍杨躺在床上,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像吃了□□一样。
“他刚对我说什么来着?”他问天花板,“我是不是也有点疯了?”
“神经病肯定传染我了。”霍杨顺手一捞,把叶朗的枕头捞过来,搂在怀里又睡了一觉。
一觉起来到了中午饭点,他搂着枕头翻了个身,给叶朗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了。
“起来就十二点了,”霍杨打着哈欠,没改掉惯性,顺口问了他一句,“你吃饭了没?“
“还没。”叶朗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你呢?”
“我刚睡醒嘛。”霍杨看了看表,坐起来,“那你是先吃,还是等我过去一起吃?”
叶朗答得很顺,“一起。”
霍杨嘿嘿笑了两声,“那你等我会,我买了饭带过去。”
他蹦下床,洗脸刷牙,又挑了挑衣服,精神百倍地出门了。路上又怕叶朗饿得久,先给一家五星级酒店餐厅打了电话,让他们做好打包,又开车赶过去。
霍杨带着食盒,走进cbd的那幢大厦。高楼外观还是一如既往的华美森严,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是或许是拉赞助拉多了,霍杨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其实上一次来这里,他就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更加明显。或许是因为庞大华美的玫瑰石英吊灯有点雾蒙蒙的,大厅的几个角落放置着很多无人整理的纸箱和文件,圆形前台那里时不时就有电话铃响起。
霍杨第一次来的时候,找谁见谁都得经过一次盘问,现在他提着食盒光明正大地走向电梯,居然都没人搭理他。
霍杨乘电梯往上走,到了顶层,他看到那个共享办公空间是空的,空无一人,没有亮灯,考勤机也拔掉了电源。
当他推开办公室,看到羊毛地毯、台灯和靠在皮椅里的叶朗,心里积攒下来的疑虑全都一扫而空。他只听见心花怒放的声音,开出了莫大的欢喜。
霍杨提着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先吃还是看完再吃?”
“我看完吧。”叶朗脚搭在桌子上,没有抬头。
“那我出去洗个手。”霍杨放下食盒。
他往洗手间那边走,听到了隐约的啜泣着的女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有点瘆人。这声音有点熟悉,霍杨探头看了一下,看到一个人正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双手捂脸。
那背影确实熟悉,霍杨谨慎地喊了一声:“关……助理?”
关助理回头,用手背使劲擦了擦脸颊,带着哭腔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是不是闹鬼。”霍杨说,“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腮红花了。”关助理抽张纸,用力按在眼睛上,一动不动地按了一会,突然又哭了出来,“我真的没事!你去找叶总吧!”
霍杨站在女厕所门口进退两难,无奈道:“他看文件呢,我去了也不理我。你哭什么,能不能告诉我?看在我让给你一张床的份上?”
后半句话还蛮有说服力,关助理吸了吸鼻子。
“大白都死了,”她红着眼说,“他可怎么办呀?”
霍杨不假思索道:“还有我啊。”
“你?”她赶紧抹了一把眼泪,“你要追叶总?”
他笑了笑,“哎,你还能看出来?”
“我基达可准了。”关助理比刚才高兴了一点,她平时看着干练,现在却像个小女生,不好意思地用面巾纸擦干了脸,“我当了他六年助理,给他操心过无数次人生大事了,唉,他老不把我当回事,结果自己偷摸着把问题解决了。”
霍杨顺势往门框上一靠,跟她聊起闲篇儿来,“真假,六年?你看着还挺年轻的。”
“我是b大矿冶的,大三辍学了,浑得要死,非要跟着一个半熟不生的叔叔闯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