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网友嘲弄高安城,说富二代品行恶劣打伤手下员工,还宣称让手下人在京安城混不下去,真是只手遮天,太过嚣张跋扈。
由此想来,之前高氏集团买通拆迁户,还光明正大地违背合约,简直是整个商界的败类。网民们也采用了之前对付乔安国际的办法,自发抵制起高氏集团旗下所有产品,刹那间高氏集团股价一路下跌。
而乔安国际依照合约,对高氏集团提出控诉索赔合约金一事,更是得到不少网民的关注。法庭判决高氏集团败诉,简直一点意外都没有。
高家为了凑齐那笔违约金,忙得焦头烂额险些资金链断裂。如果不是高祖父早就料到此点,整个高家怕是就此一败涂地。
事情发展至此,还没完。原本高祖父准备,趁着大小股东抛售高氏集团股票的机会收回股票,由此略微挽回颓势。
谁知好几家公司好像早有默契一般,开始直接狙击高氏集团的股票。任凭高家如何补救挽回,都无法逆转颓势,最终高氏集团只能无奈地宣布破产。
一连串意外与变故,就发生在短短一个月间,高安城最后搬出高氏集团所在的大楼时,难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为了减轻负担,高氏集团裁剪了绝大部分员工,自然也用不到这样气派的几十层大楼。
已经创立了三十余载,声名显赫的高氏集团,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光如此,高家甚至不得不变卖家产,只为了还清债务。高祖父也因此病倒,再无之前精神抖擞的劲头。
为了维持高氏集团,高安城不得不求到他那些亲戚头上。可恨的是,那些人明明没有受到多大波及,却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高安城吃了无数闭门羹。
他从之前生活优渥的总裁,变成此时这个落魄而可怜的人。恍如大梦二十多年,刹那间就此清醒。
高安城不敢再想太多,他专心致志陪在祖父身边,只珍惜自己最后一名在世的亲人。
他恍然发现,自己早已经将方纤纤忘在脑后。和广袤而悲苦的世界比起来,区区一个方纤纤又能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之前自己太过肆意妄为,伤了陈微澜的心,高安城也不必落得这般狼狈地步。
都说女人是祸水,高安城现今深刻明白这一点。他之前对方纤纤满腔柔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因此暗恨方纤纤太过薄情。
高安城静默地望着昏沉睡去的祖父,整个人都呆呆愣愣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有人在门外轻轻敲了三下,他才回过神来。
而进来的人,就是高安城此时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他绝不相信,高家落得此等下场,与左温没有半点关系。
谁让左温是乔安国际的员工,乔宁康下令狙击高氏集团股份,他岂能不知情?
只看在高家养了他许多年的份上,左温也该暗中透露些消息,即便为此赔上一条性命,都不算过分。
“你来干什么,生怕祖父还活着好,非要将他气死不可么?”高安城冷声质问。
“叛徒走狗,背信弃义之人。只找到了新主子拼命摇尾巴,就不记得自己出身如何,我呸!”
纵然被高安城如此辱骂,左温也没有气急败坏出口辱骂。他淡淡反驳道:“看到高氏集团落得这般下场,我也有些难过。高祖父当年收养我一事,我仍然铭记在心。”
高安城警惕地抱臂后退,又嗤笑一声:“平白无故说好话谁不会,如果真是感激无比,倒不如拿出点实际行动。”
这些日子来,高安城简直尝尽人间冷暖。不管是谁来探望时,往往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再不轻不重叹息一声,并不补偿他们半点。
如此惺惺作态,又是如此虚伪。同样的事情换做左温,也不会有半点变化,高安城早就看透了。
谁知接下来左温的举动,倒是真让高安城狠狠吃了一惊。他竟从兜内掏出一张支票,递给高安城说:“这张支票,就是我给高家的最后补偿。”
刹那间,高安城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没记错,早在高氏集团破产之前,左温就已将高家培养他花费的费用,一五一十还给高安城。
高安城却对左温恶言恶语,并没有半点好脸色。可真到了落魄之时,还是左温给予援助,更让高安城难免心绪复杂。
随即高安城就打消了那短暂出现的念头,觉得他仍是太过心软。谁知道网上那些高氏集团的内部消息,是不是左温透露出去的。
这人表面上装出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背地里却能做出许多阴损事情,如何能让高安城放心得下。
只凭这区区一笔钱,就想博得自己的原谅与好感,这算盘未免太精明。
“你别在爷爷面前收买人心。”高安城嗤笑一声,“你之前做过的事情,爷爷全都记在心中,任凭你如何否认,都没有半点用处。他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你也摆脱不了干系。”
话虽如此,高安城却紧紧捏着那张支票,并不松开半点。
以左温此等有恩必报的性格,想来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妥协。高安城只掐准了爷爷不会以往此此事,就能成功唤起左温的负罪感。
自己稍微暗示一下,又何愁左温拿不出更多的钱。谁叫左温欠了高家一条命,即便赔上性命都不能偿还恩情。
也不知左温没听懂高安城的暗示,还是他太过迟钝,那人竟干脆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而后转身就走,绝不留恋半点。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