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越王鸠浅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夫差不觉心中诧异,灭吴不成,身为越王的他竟然没有一点失落和不悦,竟然还如此的开心。
似乎了解夫差心中所想,越王鸠浅便对夫差道,
“我本就不赞同攻越,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在越国,我这个王位也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
听了越王鸠浅的话,夫差没有说什么,带着越王鸠浅回到了吴国王宫。
“你跟越王勾践是何关系?”
“越王勾践?他……他是我的堂兄……”
鸠浅说着,眼神有点飘忽。自从摔下山崖之后,之前发生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范蠡将他带回王宫之时,告诉他,他就是越王勾践的同族胞弟,王室之中仅存的唯一血脉,因遭受当年先王允常之后的迫害,不得不隐居山林,而如今王室之中便只剩他一人,所以这个越王便是非他莫属了。
鸠浅从不怀疑范蠡的话,毕竟没有人愿意傻傻地将一国的至尊之位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且虽然失去了记忆,鸠浅对于越国的王宫似乎还有一些零碎的印象。
可是毕竟是自己没有任何对先越王勾践的记忆,所以说出的话有些没有底气。
不过夫差似乎没有怀疑,因为他曾经派探子打探过,结果也如同鸠浅所说的那样。
马车进入宫门,沿着一条两米见宽的官道往前而去,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在一个有数十级的石阶前停了下来。
鸠浅随夫差下了车,看到数十级的台阶上,一座气势宏伟的殿宇拔地而起,上面用吴字大大书写“龙腾殿”三字,与龙腾殿相对的也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比方才的龙腾殿要小一些,可是精致点下,不失江南水乡的韵味。
“凤舞阁……”
鸠浅幽幽地念着这三个字,脑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终究如天空中的那迅疾而过的闪电般,什么也抓不住。
“你在想什么?”
看到鸠浅在发呆,夫差忍不住问道。
“没……没有……”
鸠浅摇了摇头跟在夫差身后爬上了那数十级的台阶。自从进入吴国王宫后,越王鸠浅心中便感到隐隐有些不安,他说不清楚这种不安的命运从何而来,但绝不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反而他感到自己的过去似乎与这个吴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切都似曾相识,想要逃离,却又有些不舍。
这一日鸠浅被夫差安排在青山苑住下,外设重兵把守。因为越王身份特殊,吴越两国形势复杂,夫差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安排越王,只能对外宣称请越王暂住,再偷偷的派重兵把守以防鸠浅逃跑。
既然没办法逃走,鸠浅也只能安心在这吴宫住下,好在吴王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只要不出宫门,他可以到处参观。一日他选择了一条官道一直走,直走到了尽头处,便有一座山挡在了眼前,只听得山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红火热闹。鸠浅本想上去看一下,可是却被几名宫中侍卫拦去了道路。
“没有吴王手谕,任何人不能私上采石场。”
其中一名护卫手执战戟横在鸠浅面前道。
原来是采石场?
鸠浅心中了然,便不再纠结上去,转了个弯,往另一条路走去。不过身后采石场上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知为何弄得鸠浅有些心烦意乱。
鸠浅不得不承认,吴国宫殿气势恢宏,是越国王宫所比不上的,而且这些殿宇楼阁制作精巧,用料好不含糊,精致搭配想当协调,显然是花了大心思。鸠浅心中暗暗觉得吴王果然比越王会懂得享受。
宁静的秋日,桂花飘香,金菊簇簇,湖里的残荷也是别有一番景致。鸠浅一路上扑扑蝶,用石子戏弄戏弄池里的鱼,还时不时在迎面走来的婢女身上摸两把,惹得那些婢女哇哇直哭。
鸠浅知道,他的这些看似无心之举,都会一一被吴王夫差的眼线看在眼里然后直接影响吴王的判断。
龙腾殿中,吴国君臣剧烈地争论着。
“杀了他,太子殿下不能白死,杀了他替太子殿下报仇……”
“杀不得,越国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有天雷,跟他们硬碰只会吃亏。杀了他们的王,正好给了他们攻打吴国的借口……”
“这个越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留着他,总比越国再找个精明能干的王强……”
……
当鸠浅还在花园里瞎逛的时候,吴国朝堂上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他的生死。
因为曾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鸠浅倒是看淡了生死,只不过还是有些不忍他的孩子与夷这么小就被人推上王位失去童年。
不知不觉间,鸠浅又走到另一个宫殿的面前,这个宫殿有些特殊,是越国宫殿的风格,顶上覆着黑色的瓦片,上面的牌匾也是用越国大篆写着“馆娃宫”三个字,与或气势恢宏或精致典雅的吴国宫殿有些格格不入。
吴宫里为什么会有一座越国的宫殿,而且就在与主殿龙腾殿相隔不远的地方,甚至比凤舞阁同龙腾殿的距离还要近一些。这个殿宇里住的又是什么人。
鸠浅想进去,无奈门口侍卫拦着,他只能千方百计从侍卫口中探出一些消息,可是吴国侍卫训练有素,一句口风都不肯透露。不过从那两个侍卫高度紧张的神情来看,鸠浅断定这个“馆娃宫”一定是吴王夫差非常在乎的地方。
“你想看看馆娃宫?”
正当鸠浅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听得一个清朗而带有磁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