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春巳的衣服有一大堆,而且还要用到印章。得写账户转账委托书。春巳也不想再遭遇被扒之类的事故了,正考虑尽快用转账的方式领工资。
高中时候办的户头申请印章是和父母共有的,应该在厨房的餐具柜里面。
下了汽车朝家里走去。内有道场的家是古老的日式房屋,在排列着还比较新的房屋的住宅街中比较显眼。
“天喂……保佑我别碰到他”
一看到家上面灰暗的瓦屋顶,脚步就沉重起来。和母亲倒是偶尔会联系,但父亲的话,自己离开家之后基本就没怎么见面。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多前。
周六的下午。正是父亲在道场中指导孩子们练习的时候。
春巳在父亲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不跟父亲照面就把东西给拿出去,春巳这么想着。到了家,悄悄地绕到正屋后面的后门。要不是带了钥匙,还是这家的孩子,别人一看肯定会以为是小偷。
春巳绷紧神经小心着脚下咯吱作响的陈旧地板,往应该还保留着自己房间的二楼摸去。房间堆满了物品,不过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春巳挑了一些可以防寒的衣物,塞到从日和佐那里借来的大布包里面。
抱起大包行李下楼。这下好,更像小偷了。和进来时一样谨慎地在走廊上走时,突然感觉周围太安静了,不大对头。
家里异常寂静。尽管道场和正屋分开了,但也就隔了个连接的走廊,里面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小孩子的声音,还有父亲的怒吼,都听不到。
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一眼,吐了口气。
道场里面根本没人。父亲好像是出去了。周日经常会有和其它道场的练习比赛之类的,父亲不在家的日子多。
“什么呀,害我白提心吊胆一场”
顿时浑身松弛下来。春巳咚地一声把大包放在脚下,走进空荡荡的道场。青色的草席依旧修整得很好。午后的阳光从庭院照进来,穿过玻璃闪闪发光。
走近打开木框拉门,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音。站在外廊上,可以把庭院看得清清楚楚。院子似乎没有像以前那样料理,围墙上的叶子长得乱七八糟,杂草到处都是。尽管看起来没怎么修剪的样子,外廊旁边春巳曾用来藏身的树已经十分茂盛了。
曾一直站在这地方,偷看无法入内的道场。曾一直站在这地方,看着勤奋练习的真部。
春巳在外廊下坐下。抱膝呆呆地看着庭院。好安静。连叶子摇摆的声音都能听到。
轻轻地闭上眼睛,有声音在耳边苏醒。响彻整个道场的声音。孩子们充满朝气的声音,摩擦着草席的脚步声……真部的声音,还有侧脸。
鲜明地苏醒了。
“……仙介”
自语道。心中倏地难过起来。想见他。思念涌上心头,春巳脑中的真部复苏了。
突然,回忆的声音远去。感觉有人从哪儿过来了,声音近了,现实把春巳的空想驱散得干干净净。慌忙往背后看,几个穿着白色柔道服的孩子出现在连接道场门口的入口处。
“啊”
春巳一副“糟糕”的表情。
“……春巳”
男子也看到了外廊的可疑人物。看到父亲瞪大眼睛,春巳更觉得手足无措。不会吧,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有练习比赛吗。
总而言之先站起来。几个小孩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春巳。四个孩子年龄看起来各不一样,不过应该都是小学生。
“老师,这位是谁啊?是客人吗?”
问父亲的是体格最大的一个男孩子。措辞稳重。或许跟真部小时候有些相似。
父亲从前都不大喜欢跟自己介绍道场的学生。看上去羸弱随时可能倒下去的孩子不像是道场主的儿子,而随着年龄增长,只有外表愈发出挑散发着魅力的孩子更不像道场主的孩子。
还是别让老头子为难了,趁早撤吧。春巳抱此孝心正打算匆忙从前面走过时,父亲却干脆地答道。
“我儿子。是我儿子春巳哦”
温柔地回复孩子们。
春巳本觉得百分之百会隐瞒起来呢,很是意外。孩子们“咦”地惊讶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春巳,说不像老师啊好帅啊之类的,说了不少让春巳高兴的话,春巳自然感觉不差。父亲让孩子们开始做准备活动和伸臂动作。
“趁没人时偷偷跑回来,还真像你的做事风格呢”
“没、没有偷偷地啦。我回来拿点需要的东西”
又要开始教训人了么。老头子不仅嘴巴啰嗦,出手也相当快。
真不走运。要是不磨磨蹭蹭的立马走了就好了。然而父亲却对后悔不已的春巳讲了意外的事情。
“仙介打电话来过”
“咦…”
“离家出走后再离家出走,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看来父亲对当初没和他讲就擅自离家跟真部一起住的意见相当大,
“才不是离家出走呢,平时在和妈联系…”
“他说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儿,问我,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现在住哪儿?”
“啊…嗯唔,住朋友那儿。仙、仙介是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的?”
“大概一个星期前”
“唔呣…”
音调直往下走。
完全没想到真部会联系到父母家来。还在找自己吗。之前跟他说了过些日子自己会回去的,还以为他没再放在心上安稳地过着日子呢。
“你别老让他担心”
父亲的声音中带有叹息。真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