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里,东头所的小太监正跪在胤礽面前禀报大阿哥这段时日以来的反常。
“大阿哥这些日子一直都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开始是盯着几个小宫女发呆,有一回还叫了当中一个进屋伺候,”眼见着胤礽听了这话眼神变得很可怕,小太监赶忙补充道:“不过很快大阿哥又将人给撵了出来,之后每日除了办差就是坐书房里发呆,时不时地还唉声叹气。”
这个太监是在东头所里胤禔书房外头做打扫的,也是胤礽花了大价钱才收买了的,当然其实胤禔心里有数,不过他一贯觉得自己行的端做得正,既然不是被其他人给买通了而是太子弟弟他也就懒得管了,反正他也没做过亏心事(这一回对太子弟弟起意除外)。
“唉声叹气?”胤礽有些莫名:“他为何要唉声叹气?”
小太监道:“奴才也不大清楚,不过兴许是因为选秀之事,自从惠主子与大阿哥提了要给他选个大福晋进门,大阿哥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哦,对了,奴才想起来之前大阿哥有几晚连着做噩梦,每日睡到半夜都被惊醒,还不许给他守夜的人说出去,从那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了。”
“做噩梦?什么时候?”
“也就半个月前吧。”
半个月前?不就是在东头所胤禔因为他的逗弄差点失控的那一次?胤礽不高兴地撇了嘴,至于吗,还连着做几晚噩梦。
其实这一回胤礽当真是冤枉胤禔了,胤禔不是做噩梦,是连着做了几晚彻彻底底的春梦,不再是当年那种隐隐晦晦暧昧不明,而是确确实实的他把太子弟弟压在身下从头到脚从外到里吃得连渣都不剩下的一整场完整的香艳戏码。
不过不管怎样,胤礽也算是知道了胤禔的变化是因为自己,不管是好还是不好的,那回的事情确实在他心里投下了波动,胤礽想想又乐了,欲擒故纵的游戏,其实也是很好玩的不是?
几日之后,纳喇氏把胤禔叫去了钟粹宫,问他有没有拿定主意,胤禔心想着迟早也要定下的,干脆就这样吧,于是从那一堆的秀女图里随便抽了一张,伸手一点:“就这个吧。”
纳喇氏一看竟然是两江总督的女儿,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
胤禔点了点头,其实之前去江南的时候,傅腊塔私下里就找过他提过这事,他这个女儿是养女,是从他同族的堂兄家过继来的,原本的出身并不算好,要做皇子福晋其实还差了些,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主要是因为两江总督是明珠的侄子,跟明珠原本想推荐给他的那位一样是伊尔根觉罗氏,只是先头跟明珠一伙的几个都被削了个七零八张,明珠自个也革了职,纳喇氏并不太想胤禔再沾上他们。
“就她吧,挺好的。”胤禔暗想着两江总督他见过,人还比较正直,比明珠那个老滑头要靠谱得多,想必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太差的,找个认识的总比找个完全的陌生人来得强。
既然胤禔都这么说了,纳喇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后来又听人说胤禔去江南的时候私下见过这位两江总督,于是心下了然,自己儿子怕是在江南的时候见过人家闺女,一早就看上了呢。
同样有这样想法的还有太子弟弟,在知道胤禔亲口提了要两江总督家的女儿之后,胤礽还是没忍住叫人把他给请来了毓庆宫。
也没有多废话,胤礽直入正题:“那位两江总督在江南的时候还给你送美人,如今又想把女儿塞给你,他安得什么心呢?你这样也肯要?”
“没有,给我送美人的不是他,是他下头的人,他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就要两江总督的女儿!”
“他挺好的啊。”
她挺好的啊,胤礽果真就误会了,以为胤禔说的是那位姑娘,他果然在江南的时候就见过人了。
看胤礽的脸突然沉了下去,胤禔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当真喜欢两江总督的女儿?”
“……喜欢。”胤禔没有说实话,对上胤礽的眼睛,下意识的,他就说了谎。
43情难自禁
指婚的圣旨很快就下了去,婚期定下在二十九年底,宫里开始流传各种大阿哥在江南时与准大福晋惊鸿一瞥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最终终成眷属的八卦故事版本,就像说戏一般,胤禔知道这些古代人平日里没啥生活娱乐,只能靠说说八卦磨磨嘴皮子度日子,再加上自己的私心,便也就随他们去了完全不解释甚至笑着默认,于是传闻越演越烈,大福晋还没有进门,大阿哥就被人定位了一个痴心长情的情种形象,一时间倒是不好人称赞艳羡。
当然,太子弟弟是很不爽的,没进他的耳还好,在头一次听到毓庆宫的奴才也开始嚼舌根议论这事又正好被他撞个正着之后,终于是忍无可忍,教训了领头说事的太监,又训斥了一顿众人,从此毓庆宫里的人是再不敢提这事,胤礽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但心里的不舒坦却是日积月累。
胤禔对他明显的疏远胤礽不是傻子自然是感觉得出来的,必须要说的是,以胤礽这些年对自己这个哥哥个性的了解,若说他当真就因为在江宁停留的那几日就对那两江总督家的闺女一见钟情了,他其实是不太信的,即使胤禔自己也默认了,他依旧不信,从来都对自己自信满满的太子弟弟以为,哥哥起变化的原因,应当还是在自己身上。
但总之,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就这么死心。
想娶媳妇?可以,先上了爷的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