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军府大堂上,上面一块已经歪斜的大牌匾上“吏政清明”四大个大字,上面还钉着一支箭矢。堂上一派狼藉,一块“肃静”的木牌正在火堆里燃烧,上面一根羊腿被烤得泛黄,皮上的油脂在火焰上炸得“啪啪”轻响。
耶律休哥正坐在上面的公座上,从腰带里掏出一把小刀来,在皮革袖口上来回擦了几下。
下面的士卒把羊腿外面烤熟的一层割下来放在盘子里,双手躬身端到耶律休哥面前的桌案上。耶律休哥拿刀子切下一块放在嘴边,舌头在刀锋上一舔,咀嚼起来。
围坐在周围的一个贵族指着端盘子的汉人女子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眼睛看着她盘子里的酒壶。
就在这时,一个契丹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径直走上公座,俯首在耶律休哥旁边耳语了几句。
耶律休哥听罢咀嚼立刻停了一下,接着又嚼起来,过得一会儿才问道:“到哪里了?”
那契丹人道:“两天前过了黄河。”
下面的贵族和部将纷纷转头注视着上位。
耶律休哥回顾左右道:“陆小皇帝来了,过了黄河后五天之内就能到沧州地界,骑兵一天后就能到,来得好快呀。”
众人立刻哗然,翟士贵忙道:“唐国禁军势大,我幽州军兵少将寡,不能在唐国境内对决。请大帅即刻下令放弃沧州城,引他们到拒马河一带的旷野决战。”
耶律休哥冷笑道:“黄毛小儿,皇帝位子都还没坐稳就来自碰壁,甚好!不用急,先睡一晚,明早再走。”
翟士贵道:“大帅切勿意气用事,谨防被围困在沧州,南人不但善守城更善攻城。”
废话,天下的城池都是汉人修的,咋攻城,汉人是祖宗。
耶律休哥听罢有些不悦:“本帅用兵不用人教。本帅还没蠢到一定要与陆小皇帝争个面子输赢的地步,就是要逗他玩,人大老远从汴京来了,好歹也是个皇帝,总得给他几分面子,且等他一等。”
翟士贵听罢只得说道:“大帅英明。”
耶律休哥不慌不忙地与众将吃肉喝酒,喝得醉醺醺后说道:“不是说在沧州抓了一批汉家小娘?带进来陪陪大伙儿。”
次日一早,耶律休哥部尽数度撤出沧州,屯兵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