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当家人一直都在冷冷的看着我,在他拍完那三声响声之后,便再没有了动作。
面前芙兰花藤上,繁花缭乱。
刚刚的交手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如果那黑甲杀手的断臂已经被丹青火燃烧殆尽,只有他断臂处被他撕下的衣物包扎后依然渗出的殷红鲜血才能证明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手。
我已没有再隐瞒,事到如今,虽然知道说出梦见龙神的话是有些惊天骇地,但是我确实诚诚恳恳坦坦荡荡说出了这番话,我想知道,荆家长老为什么会认为我在说谎。
荆家当家人看着我,抬起手,再次拍了拍手。
我握紧了冲天戟。
在他身旁前倾,做出攻击姿态的杀手如今已经受了断臂之重创,他依旧保持着那般随时可以发难的姿态,面朝着我,一步一步,向后面退去,身形隐匿在了芙兰花藤树之后。
这棵偌大的芙兰花树,繁花缭乱,枝叶繁盛,就在那断臂杀手隐入芙兰花树之后垂下的细密花藤之后,又有三个和他衣着一模一样的黑甲杀手,出现在芙兰花藤树各个分歧的枝桠花藤旁。
第82章 感时花溅泪(五)
每个人, 手里都反手握着一把花藤,微微前倾, 做出攻击的姿态。
荆家当家人冷眸望着我,半响之后, 他抬起的手重新分开, 看样子,似乎是要再一次拍下来。
一触即发。
我看到那些黑甲手中的刀刃也是三菱型,放血槽上铭文诡异,在看到荆家长老扬起手的那一刻,他们手臂全部绷紧, 攥紧了反手的利刃, 身躯越发紧绷, 做出攻击之前最后的爆发状态。
我依旧看着荆家当家人,坦荡无畏。
我想知道, 到底是那句话, 让他觉得,我没有诚意, 欺瞒了他。
荆家当家人也冷淡的瞅着我。
在这一触即发的僵局里,荆月抬起了头。
她往前走了两步, 凑到了荆家当家人身边, 偏到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荆家当家人表情依旧平静从容,荆月说完这番话便退到了一旁,继续低着头, 脸上还是那么一副温柔动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威胁感。
可我知道那只是她脖子上紫荆花给我的错觉。
荆家当家人的手抬着,几乎下一秒便要拍响。
我不会坐以待毙。
我知道樊篱等会儿也该过来,在此之前,他想要杀掉我,是没那个机会的。尽管我伤还未好尽,无法突围,但是,他费不着花那么大的代价去除掉我。
何必这么早便和樊篱彻底反目成仇呢?至少现在,还能维持一个表面和平。若是他真是在这里对我下死手,樊篱失去了我这样重要的棋子,必然会暴怒。
尽管我身在棋局中,并不知道他目的为何,但我知道,我必然重要。
荆家当家人看着我,半响,将手放了下来。
他表情至今都没有什么变化,他看着我,淡淡开口道:“重华将军是聪明人,也该知道老夫是什么人。那就请重华将军再说一遍,那个白衣的女子,是谁。”
我手上一拧,将冲天戟的首尾调了个头,戟尖抵着地面,依然坦坦荡荡的说道:“我梦见过那个白衣女子,她说,她是龙神。”
四周依然死寂。
那几个黑甲杀手反手持着冷刃,保持着即将动手的姿势。荆家当家人看着我,表情阴晴不定。
他的视线几乎冷的如同极北方的寒风。
像是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手,示意那几个黑甲的杀手退下。我看着他,握紧冲天戟的手却没有放松。
一刻都不能放松。
荆家当家人看着我,声音平静从容道:“想来重华将军并没有说谎,只是我们之间有一个人的话,出现了偏差而已。”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的确没有丝毫想要说谎的念头,在这种老狐狸面前说谎,无异于找死。
他那双眼睛,连一个人是否在说谎都无法看破的话,那岂不是白长了这么多年。
荆家当家人继续说道:“既然重华将军没有说谎,看这样子也愿意和我们做这样的交换,那老夫便将将要托付给你的事情交代清楚。”
我紧绷的手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松开冲天戟。
荆家当家人看着我,微微点头道:“知道为什么刚刚我觉得你在说谎吗?”
我的确不知道。
肺腑之言,绝无半字虚假。我刚刚说的话,全都是绝对的真话,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的心思。
与这老狐狸讲了这么久,到如今,他终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神情,他朝我难得的弯了弯嘴角,尽管那一点点笑容看上去更像是一种讥笑:“老夫看人极准,从没有人在老夫面前成功的撒过谎。刚刚与你交谈,你的神态,你的眼睛,都告诉我,你并没有说谎。如果撇开你的话,老夫的确是相信你那番话没有半字虚假。”
“但是,”他稍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只是你这番话,实在让老夫不能理解。你口中所说的白衣女子,你说她曾告诉过你,她是龙神,这话让老夫很惊讶,因为,你可知道,这刺绣上所描绘的女子,并不是什么龙神。”
不是龙神,难道这是朱雀一族的始祖?
荆家长老看着我迷惑的表情,难得的拨高了一点语气,只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这个白衣女子,是我们魔族里,荆家的先祖。”
我顿住了。
荆家的先祖?
荆家当家人不顾我的惊讶,只自顾自的说道:“上古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