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的天气,早晚温度相差十多度之多。晚上室外的温度已经是零下了,阮思行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否则晚上会冷的睡不着觉。还好等步入十一月份,城市就会集体供暖。只是这半夜十二点多出门,阮思行自然不想让自己还没找到宾馆就被冻透,找件厚点的外套的确合情合理。
只是林浩天听到这话却沉下了脸,他抬脚踹在了实木门上。关上主卧的门,对阮思行冷声说道:“你这么讨厌我?”
阮思行被林浩天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字触到了林浩天神经质般的底线。听到林浩天的话后又觉得好笑,早上好像也有人这么问过他。
他不讨厌杜义,因为杜义这个人不值得他动用感情。
但是林浩天呢?
“没有。”阮思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应道。看着林浩天的眼睛又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讨厌你。”
阮思行的话其实没有说完,但是他并不打算继续说出口。
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打在阮思行柔和的脸上,那双如星辰的眼睛认真又执着。林浩天知道阮思行的话只说了一半,却并不打算追问。他只要他想听的就可以了,不管这话是真是假。
“今晚你睡在这儿。”
阮思行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动不动的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林浩天。
林浩天突然觉得很累,他抬起手背遮住眼睛,说道:“只是睡觉。”那声音不复刚才的冰冷与凌厉,带着浓厚的疲惫。
阮思行垂着眸,不再去看林浩天。
沉默了一会儿,他关了落地灯,绕到床的另一侧背对着林浩天和衣躺了上去。
窗帘没有拉上,阮思行看着落地窗外城市闪烁的灯光忽明忽暗,身后传来林浩天均匀的呼吸。阮思行闭上了眼睛,渐渐进入沉睡。
阮思行是被窗外明媚的阳光晒醒的,后背暖融融的阳光晒的他身上燥热。他闭着眼睛向床的中央挪了挪,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到了阴凉处又觉得冷,伸手胡乱的抓着蚕丝被,触碰到另一个人体的温度猛然清醒。
林浩天已经被他挤到床的最边侧,两米三的双人床,他从最左边滚到了最右边。尤其是发现自己浑身赤裸,长衣长裤甚至连内裤都被踹到床下堆成一摊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尴尬。
林浩天倚在靠枕上,看都没看他,继续翻着手中的书,说道:“你自己脱的。”
就是因为知道是自己脱的,才觉得尴尬。
阮思行给林浩天让了让地方,觉得脑仁疼。他向来喜欢裸睡,以至于穿着衣服睡就会非常不习惯。若在平时身上穿着衣服,他根本睡不着。然而昨晚不仅睡着了,还在睡梦中自己把自己给tuō_guāng了。
捏了捏眼角,阮思行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睡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却不得安宁。拿起床头的腕表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他这个公司的老板上班又迟到了。
想到还有袁健这个大麻烦等着他,阮思行打起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浩天也放下了手中的书,随口说了句:“书不错。”
原本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听到这句话阮思行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像是确认般看了眼被林浩天扔在床上的书。
那是本英文原版书,厚厚的一本几乎接近于工具书的页数。阮思行看了很久才看完,国内一位有名的翻译家译过这本书,译名是《理想国》。不过阮思行更喜欢它的英文直译,取“温柔乡”之意。
这本书他之前看了很多遍,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触。由于近些天总是失眠,他才重读了这本书,于是一直放到了卧室,并没有送回书房。
“你看完了?”
“随手翻了翻。”
“那就是没看完。”
第5章
说完这句话,室内进入了短暂的沉默。阮思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中竟带着几许失落,不由得有些懊恼。不想看林浩天此时的表情,便不再停留转身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主卧里已经不见林浩天的身影。房门半开,从客厅飘进来陌生又熟悉的上等蓝山咖啡的浓郁香气。
那本厚重的英文原版书静静的躺在原处,好似从未有人碰过。
阮思行走过去,拿起书放在腿上,感受着腿上不可忽视的沉重感。
手指触摸着书本的封面却没有翻开。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散入屋内,阮思行坐在阴阳交界处,复古的原版书浸染着阳光,而他却受着阴暗的洗礼。
阮思行将书放进抽屉,站起了身。
贺宇早晨七点多给他打了电话,或许林浩天觉得吵,关掉了他的手机。不过阮思行也挺诧异自己睡得这么沉,竟然没有听到手机的铃声。于是开机看到贺宇的两个未接电话后,阮思行刚要回拨,贺宇的邮件就发了进来。
“资料已查到,事态紧急,公司见面详谈。”
阮思行扣上精雕细琢的蓝宝石袖扣,动作娴熟的系好温莎结,握着手机出了卧室。能让贺宇说出“事态紧急”这四个字,可见事情真的不妙了。他必须尽快赶到公司,不想承认他更希望尽快避开林浩天。
林浩天穿着松垮的长裤衬衫,一扫昨晚的疲惫姿态,端着阮思行的马克杯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杜义站在林浩天的身侧。邻靠沙发整齐的摆放着两只泛着金属光泽的密码箱。
阮思行只一眼就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顿时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