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行直直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权振,没有说话。
仿佛是在享受这种可以牵制他人的气氛,权振眯着眼睛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阮思行。直到阮思行放在餐桌上的手,忍不住屈起了手指,权振才像是欣赏够了,开口说到: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第29章
季前随意给权振点了份早餐,反正也知道权振不会吃。他端着餐盘正往回走,便听到权振对阮思行说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好吧,这和一只饥渴难耐的恶狼对落单的绵羊说:“放轻松,我不吃你。”有什么区别。
季前将餐盘里小碟子摆在权振面前,随后笔直的立在一侧。
权振拿着瓷勺轻轻搅动了两下瓷碗中的麦片粥,没有喝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权振没有开口像是在等阮思行说话。
“林浩辰十七年已经死了。”阮思行说道。
权振看了眼被戳穿真相仍然能保持表面平静却在自欺欺人的阮思行。见阮思行极力否认,权振玩心大起:“那你是谁?”
“我是阮思行。”
“不,”权振放下手中的餐具,瓷勺与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扬起嘴角说道:“你是林家养了二十多年的一条狗。”
阮思行从第一眼见到权振,就带有强烈的抵触感。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与这个人打交道。所以阮思行想速战速决,直接进入正题,说完就走。然而权振这个人偏偏避重就轻,对于正题避而不谈,绕着圈子戳他痛处,还一戳一个准。
看到季前给他的那些照片后,阮思行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早就知道了他所有的身世,或许比阮思行他自己还要清楚。
这些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是阮思行仍然不想承认自己是林浩辰罢了。
他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彻底否定自己是林浩辰的事实,到如今他真的不想再抛弃阮思行这个身份了。
最让阮思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权振这个人想尽办法,又是插手收购案又是用照片威胁。与他见面难道只是想嘲讽他一顿,然后告诉他,他不过是林浩天养的一条狗?
这些话从林浩天口中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在一个不相关的人嘴里说出来,已经牵扯不到阮思行内心的一丝一毫了。
而且,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以及隐藏多年的坑脏经历被揭穿的恐惧之后,阮思行已经恢复了理智,生杀大权掌握在他人手上,终究是躲不过又何必一直提心吊胆,浪费精力。
见阮思行听到这么明显的嘲讽的话却没有什么触动,权振倒觉得没意思了,事情不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挺伤他觉得无趣的。
不达到目的就罢手的确不是他的性格,权振改变了计划,他突兀的开口说到:“你真的以为阮雨当年死于自杀?”
阮思行皱了皱眉,有关阮雨的事情总是能牵动他每一根神经。
见阮思行终于有所反应,权振站起了身,接过季前递过来的大衣,慢条斯理的说道:“在林家呆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亲眼所见并非为真,亲耳所听并非为实’的道理?”
观察着阮思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权振对季前扬了扬下巴,季前当即领会,掏出权振的名片,放到了阮思行的桌前,名片的样式非常简洁,金边缠绕,白底黑字,上面只有权振的姓名以及电话,任何其他多余的头衔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私人名片。
季前说道:“这是权先生的私人号码。”
权振拿起放到桌上的名片,一手驻在桌面上,身体向前倾,覆在阮思行上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喷在阮思行敏感的耳廓上:“林浩天容不下你,我随时欢迎你,不管是公司还是我本人。”
说罢,嘴唇若有若无的掠过阮思行脖颈被林浩天咬破,还未结痂,带着粉嫩颜色的伤口。
将名片塞进了阮思行西装的口袋里,起身离开。
跟在权振身后的季前忍不住开口道:“先生,真的就这么走了?”
权振难得心情愉悦,带着如同捕捉猎物前伺机而动的兴奋,开口道:“jean,这和商场上的谈判不同,对于林浩辰来说,乘胜追击的结果很可能造成物极必反。”
何况我对这个猎物有的是耐心。
“先生在等他自投罗网?”
权振眯着眼睛笑了笑,却不再说话。
阮思行坐在原处,内心有些混乱,脑海里都是权振说的那句“你真的以为阮雨死于自杀?”
阮雨是不是死于自杀,阮思行确实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当时所有的证据都确凿的指出,阮雨确实是因为压力过大,精神失常才选择的上吊。
其实阮思行知道的并不是很多,许多事情都是断断续续的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就比如他在关进地下室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被告知他母亲自杀的消息,以及他并不是林嬴——他叫了十年父亲——的种。
阮思行的人生观与世界观基本都是阮雨一手教成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从阮思行珊珊学步时,阮雨就经常挂在嘴边。
所以当阮雨不再开口教导,看着阮思行以及林浩天的眼神可以称之为复杂的时候,阮思行就意识到了阮雨的不对,虽然她在他以及林浩天面前依然温婉如初,但是整个人散发的气息都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那是阮雨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性格。小孩子对于气息最为敏感,阮思行虽然意识到了阮雨的违和,但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