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紫洲的声音再一次坚定的落下。
淳于风激动的一把将紫洲捞入怀里,被思念灼烧的整颗心在微微的发颤,察觉到对方的手紧紧环住了自己的腰,他的声音颤栗道:“洲儿……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清晨洗漱的紫洲看着自己又红又肿的眼,又回忆起了昨夜的情景,淳于风情真意切的表白历历在目,确定那不是梦后,他决定向阿凝说清楚。
然而当他来到了阿凝的房间,看着阿凝憔悴的脸,心底还是生出了一丝怜悯。
他扶起她,让阿凝靠在他的身上,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阿凝歪着头怔怔的望着紫洲的容颜似有些痴,他没有再戴上那面具,是不是决定了某些事,念此,她眸中细微的异样一闪而过。
及至过了良久,想着他和父皇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于是长吐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方缓缓道:“阿凝,对不起!”
此话说出对方的身子明显一僵,紫洲怜惜的凝视着她,缓缓启齿:“我准备回家了,但是不方便带着你,不过你的一切生活起居我都会派人照料的,我希望你能接受,弥补我对你的歉疚。”
阿凝的眸中含泪,在紫洲的手心写下:“那个一直等你的人来了是吗?”
紫洲沉默。
她吸了口气,继续写:“公子放心,阿凝会照顾好自己的。”
紫洲抽回手,握紧拳头,垂下眼睫视线落在脚下,忽然发现阿凝的鞋子上沾了很多泥土,于是便问:“阿凝,你昨夜去了哪里吗?”
阿凝一惊,顺着紫洲的视线看到了摆放在床下的鞋子,忙用手比划,“昨天夜里有些睡不着,出去透了透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阿凝见他怀疑自己,便有些慌了,抿着唇,忖度着该怎么回,恰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姑娘,你拿来的药煎好了。”小二端着托盘走进来,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到了桌面上。
阿凝神色慌张的欲要上前,紫洲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而后指着那碗药问小二,“这是什么?”
小二道:“这是昨天夜里姑娘拿来的药,交代早晨煎好了送到房间。”
小二回完话便退出了房间,紫洲则端起了那碗汤药,闻了一闻,便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一切都是天意,是上天在惩罚他,动了污秽的心思,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他这辈子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
手腕一倾,碗中的药倾洒于地,扔掉了汤碗,头也没回的逃出了房门。
他将自己锁进了房间里,不吃也不喝,任谁敲门也不理,直到黄昏时分,门被伏志撞开。
紫洲抱着双膝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他缓缓抬起头,凝眸看着父皇踩着幽暗的光线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怔怔的看着他,空洞的眼神一点点扫过父皇每一寸肌肤,势要将他刻在心里。奇怪。明明距离那么近,明明触手即可得到,可为什么父皇的面容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淳于风什么都没有问,默默的将他抱到了床榻上,吻干了紫洲脸上的泪,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伸出舌头轻轻的舔噬。
虽然始终都没有回应,他却并不着急,在来时的路上他早已下定决心,接下来的岁月里他要用尽所有的柔情去对待这个他最珍爱的人,去弥补对他的伤害。
“洲儿……你知道吗?”他含他的耳垂,温柔地低喃:“我想你想的好苦。”
而身下的人早已陷入这片柔情的囹圄之中,若要挣脱出,只怕是连带着血肉剥离的痛,教人生不如死。
霎时。紫洲被这突来的刺激灼醒了,当即推开淳于风,侧过头不让自己去看对方的错愕,他拢紧自己的衣服滚下了床,满腔羞耻的跑了出去。
一刹那间,他便明白了。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属于他的,原来一切都是紫洲自己的幻觉而已,他无法坦然的接受这份爱,因为幸福不是他这种人可以得到的。
伏志推门入内,瞧见淳于风抱着曾经盖在紫洲身上的锦被,整张脸埋入其中,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伏志心中甚是悲痛,上前试着唤了声,“老爷……”
过了半晌,淳于风才勉强道出:“跟着他……别让他出事。”
“是。”
“还有……”淳于风道:“传我令下去,五天!五天后,再查不出那个叫阿凝的真实身份,就不要再来见朕了。”
“是。”伏志一敛衽,快步退出了房间。
数日后——
那抹紫色的丽影徘徊在房门前很久了,他脸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眉间隐隐现出的憔悴之色,袒露出他的心境。
痛到了极致已感觉不到痛了,那么爱如果到了极致是不是只有离别?平时粉艳的唇现下没有一丝血色,因为接下来要从中吐露出最难以启齿的话,而此话一说出,他们二人将再无明日可言。
他若回去重新做六皇子,按照淳于国的规定,皇子成婚后,都会前往自己的封地,没有诏令是不可以回都的。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对于阿凝来说也是最安全的。这个男人兜兜转转和自己纠缠了二十年,终究还是要断了。
房间内一直很安静,紫洲失神望着那扇门,他知道,淳于风也在等他的抉择。而自己不是一直想抛开过去,重新开始嘛。现如今如他所愿,想要的结果就在眼前。只要过了这一刻,一切都了结了,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思及此,他终于昂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