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我用来量衣服用的,我把它落在床上了,我帮你把它送到桌上,你睡吧。”卢鱼这厢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把它扔到地上,你乖乖躺着就行。”
这初秋晚上有些凉,白水害怕冻着卢鱼,想着就一粗制麻绳而已,明早再捡起来就好,奈何已经快要越过卢鱼去扔麻绳的白水,不小心碰到了正在起身的卢鱼,两个人脸撞脸,撞得有些懵,却也都安静了。
原本就要昏昏欲睡的白水,一瞬间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看着屋内棚顶,不忘用手摸摸之前与卢鱼撞脸的那边脸颊,回味着刚才与卢鱼贴脸的瞬间,原来卢鱼不只是看上去比以前胖了,就连脸颊也肉了许多,这脸怎么那么软,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贴贴?怀着这样的想法白水终于睡着了。
第20章
白水听着外面不停啼叫的鸡鸣声,便知道这是又要起床了,习惯性的看向自己旁边,发现卢鱼的人早已不在,白水眼里闪现出一种他人难以理解的失落,过了一会儿,清醒完毕便一个翻身,起床穿衣。
待他做好早饭便起身去大门外迎接卢鱼回家,不过这次白水等得有些久了,心里也跟着急了起来,按照以往卢鱼早就背着藤筐回来了,难道是上山遇到什么了?这山野乡下的如果遇见个豺狼虎豹可怎么办!
人只要一乱想,就会杀不住闸似的,越想越多,白水这边也加快了步伐,锁好房门朝山上跑去,白水刚爬到山腰,就看卢鱼背着一箩筐的向日葵回来了,心里的焦急一瞬间化成了无数的埋怨,嘴上说话有些重,“你干什么去了,卢鱼。”
“啊?上山啊,我每天不都是这样?”卢鱼有些惊讶白水的问话,但想到自己在山上发现的东西,不禁忽略了白水的满脸不悦,“你看。”
白水看着卢鱼从身后的箩筐里拿出一束小葵花,开得正旺,像是一个个天真的笑脸,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比向日葵小上许多的小葵花,应该是用来榨油的葵花籽,俗称油瓜子。
“你就为这个耽误时间了?”白水说话的语气仍旧带着些埋怨。
“我,我并没觉得耽误多少时间。”卢鱼后知后觉地看见白水脸上的汗水,不复以往云淡风轻的模样,带着一种焦急在里面,适才意识到自己让白水担心了,原来白水上山是为了寻找自己,又急着解释道,“我看那瓜子盘比以往的瓜子盘小上很多,仔细一看瓜子也比以前的小,就想着带回来让你看看。”
白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卢鱼背着的背篓抢了下来,安置在自己的肩上,两个人就这样一如往日地走着,直到遇见最近的热门话题人物王招娣。
叽叽喳喳且独属于妇人的尖细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前几日刚从祠堂放出来的王招娣,白水本想着带着卢鱼躲开这座瘟神,快些回家吃早饭,但无奈的是他看到与王招娣对峙的竟是昨日给卢鱼送布匹的顾氏,还有一直被顾氏护在怀里不停哭泣颤抖的文月。
从远处观望都能看到,此时正窝在顾氏怀里的卢文月满身泥土,平素里梳理得精致的云鬓头此时也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犹如儿时看到的鸟窝,暴露在外的能够触及人们视线的脸也尽是抓痕,显然是打架了。
白水看得出卢鱼脸上隐隐泛出来的担忧,想了想就牵起卢鱼的手,一同走向那个越来越热闹的争执现场。
“不是我说你弟妹,你也该好好管教你家的野丫头文月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欺负她的姐姐了。”王招娣语气阴狠地冲着顾氏冷嘲热讽,“哦,差点忘了,这卢文月最近和卢鱼走得很近呐,莫非是卢鱼没教好的,当真是守着老鼠会打洞哩!”
“大伯母,我卢文月没有做错事,你凭什么骂我娘亲和我哥哥。”只见卢文月挣脱顾氏的怀抱,不惧敌似得昂首挺胸地与王招娣对峙。
“哎哟!你个死丫头,还说自己没错,你的姐姐莲花想借用你的胭脂,你不懂事不让予她,最后胭脂不小心被打碎,你反倒怪罪莲花,你让邻里乡亲评评理这是小辈该做的?”王招娣说罢便开始煽动看热闹的人群。
“文月怎么回事?”白水将卢鱼隐到身后,走进人群询问文月与顾氏。
听了文月的解释,白水也大体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自己与卢鱼上一次给文月买的胭脂起的争端,卢莲花想要文月的胭脂,文月不想给,被一怒之下的卢莲花抢过来一把打碎在地,穷人家的女眷很少拥有自己的胭脂水粉,更何况是文月这个第一次得到胭脂水粉小姑娘,一气之下便与卢莲花厮打开来。
“哎哟,难怪这平时闷不吭声的野丫头也敢张牙舞爪了,原来是有了靠山。”王招娣讥笑着走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氏,“弟妹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纵容文月了,怎么能跟卢鱼再有来往呢?你就不怕娘亲知道?”
“大嫂,不是这样的,文月没有,我们和卢鱼已经很久没有见面说话了。”顾氏一听王招娣嘴里提到的娘亲,心里就不由得一紧,这事情任谁知道都可以解决,唯独若是进了那钱氏的耳朵里,还不让她作个底朝天?从刚嫁到卢家开始,顾氏就一直视钱氏为难以摆脱的噩梦。
“这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单凭这文月得到的胭脂就有鬼,咱们这农门困户哪里有钱给女儿买这么贵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