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睿川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急喘几口气,又扑上去,将岑楚压在墙上亲吻。
他吻得很急,也很重,岑楚下巴被他捏得很疼,嘴也发酸,唔唔叫着挣扎起来。
池睿川的力气大得吓人,两只手像铁钳子似的,牢牢按住岑楚,他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眼睛发红,像随时会咆哮出声的凶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说出来的话却是:“别怕我,楚楚你别怕我,我不是神经病,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你的池川,我……我很乖,我会很听话,你也乖点,听我的话,好不好?”
这么多年来,岑楚第一次听池睿川说这么长的一句话。
他还没说完。
“你为什么闯红灯?被车撞了为什么不去医院?你不疼吗?我让你一个人在家不要生病,出门在外一定注意安全,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岑楚冷眼看他:“说完了吗?”他晃了晃戴着手铐的右手,“说完了给我解开。”
池睿川扳正岑楚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楚楚,我在跟你说话。”
“别叫我楚楚,你没资格。”
“为什么?”
岑楚快要没耐心了:“池睿川,你该不会失忆了吧?”
“我没有失忆,我连我们小时候的事都记得……”
“我们已经离婚了!”岑楚打断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别他妈在这跟我提小时候,还嫌我不够恶心吗!”
池睿川瞪着岑楚,没说话,只是喘气。
“还有,我为什么听你话,你算哪根葱?想要听话的你身边不有一个吗?你去找他啊,在这浪费什么时间,老子还有约会呢,你他妈能不能别在这碍事!”
岑楚这下是真没了耐心,伸手往池睿川口袋里摸,找钥匙。
池睿川突然发起狂来,捏着岑楚手臂一扭,胸膛顶着他后背将他用力压在墙上。手铐连着两人的手,池睿川这么不管不顾地拉扯,岑楚右手腕一下被手铐磨出了血,疼得直皱眉。
“池睿川我操你……啊!”
“别说粗话,我不喜欢。”池睿川提膝顶了下岑楚的腰,紧接着扯他裤子。
岑楚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池睿川!你他妈动我一下试试!”
池睿川还真动了。
岑楚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冲进来,疼得想死。
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整个过程,池睿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你要和谁约会”、“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就算离了婚你也只能是我的”……
岑楚已经没力气骂娘了。
等人发完疯,提起裤子往地上一坐,抹把汗:“池睿川,我问你件事。”
池睿川终于肯把手铐解开,看着岑楚血肉模糊的手腕,好半天没坑声。
岑楚收回手,甩甩,一地血,随手往衣服上一擦,问池睿川:“有烟吗?”
池睿川还是没说话。
“啊,忘了你不抽烟。”岑楚笑,“好了不说没用的,我问你,你今晚喝酒了吗?”
池睿川可算有了点反应,摇头。
“我想也是,你第一次喝酒那会儿我就在边上呢,差点没吓死,你这辈子怕是与酒无缘了,这样说起来,池总您跟那位不抽烟不喝酒不讲粗话的叶先生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岑楚伸手在地上摸几下,“既然没醉……”
抬手,一砖头拍池睿川脑袋上。
“池睿川,你怎么不去死。”
岑楚扶着墙站起来,池睿川跪那儿没动。岑楚砸那一下是下了狠劲的,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没吭声,连眼都没眨一下。
直到岑楚快要走到巷口,他才猛地起身追上去,抓住岑楚的手,却也不说话,只是用力抓着。
用力到整条手臂都颤抖起来。
岑楚靠着墙,他知道自己手腕肯定脱臼了,可他没力气甩开,也没力气喊疼。等了一会,等攒够了说一句话的力气,岑楚才低声开口:“池睿川,认识你是这辈子最让我恶心的事。”
池睿川像被什么东西烫到,猛地松开了手。
岑楚转身走了。
池睿川站在那里,看着岑楚一步一步走远。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望着他爸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跟那时一样,孤单单站在夜色里,他没有开口叫谁的名字。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回头。
“睿川?”
池睿川抬眼。
“怎么了你,一坐下就发呆。”
“找我有事?”
叶桥捏着咖啡勺的手一顿,笑问:“没事不能找你啊。”
池睿川说:“我还有工作。”
叶桥垂下眼,又是类似的话。上回约他吃饭,池睿川说的是“我要加班”,叶桥拿了手疼说事,他才勉为其难出来见他,却也只是帮他打了包。都不愿意陪他吃顿饭。
说是要加班,后来不还是去岑楚家吃饭了吗。
说到底还是心不在这里,才不愿花时间。
叶桥又抬眼看他。
这人的脑子里,除了岑楚和工作,根本容不下别的。
这样清醒,理智到冷漠的池睿川,他不喜欢。
可他又是那么喜欢,他的那双眼睛,跟她多像啊。
他真喜欢。
“你联系上岑楚了吗?”
池睿川摇头。
“去他店里找过了?”
池睿川淡淡嗯了一声。
叶桥心里舒坦了些,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看来他是打算彻底抛下过往,将你放下了。”他笑着看池睿川,“你终于如愿了,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