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是何意?何侧妃的事,是赵侧妃的安胎药所致,与妾身何干?”霜儿变成了妾身。
“哼,你可别忘了,本宫也是卢家人,那养生粥里的五蛤,来自哪里,有什么作用,本宫比你更清楚。”
卢雅霜仰起脸,缓缓一笑,“是啊,皇后娘娘比妾身更清楚,看来皇后娘娘,也是深谙此道啊!不错,那个贱人的孩子是我做掉的,但那又怎样?她活该!”
皇后霍然起身,指着她的脸怒道:“毒妇!你这个毒妇!本宫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你许给了临儿!”
卢雅霜仍旧稳稳跪在地上,目光与皇后直视,“毒妇?皇后娘娘这声毒妇,不知是说的霜儿,还是皇后娘娘自己?!皇后娘娘这么快发现此事,想来也是有经验了吧?!”
“你!”皇后气的手指都在发颤,“放肆!谁准你如此与本宫说话!”
卢雅霜垂下眸子,“我不该弄死那个孩子吗?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妓子能得王爷专宠?凭什么卢家败落,我就成了弃子?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个妃位,她一个贱人还要觊觎我的位置!!她的孩子?呵!我原本是想连她一块儿弄死的!”
卢雅霜重新抬起脸,目光寒冷,脸上却已布满泪水,嘴上却挂着诡异无比的笑。
“我什么都没了!父亲死了,兄长被贬了,丈夫冷落我,我就剩下一个王妃的封号,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我?!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你——”,提起卢家的败落,皇后也很不是滋味儿。但是,她也没法就这么原谅卢雅霜。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儿。
她是在乎母族的势道没错,这也是她没有告诉廉王,而是私下申饬卢雅霜的原因。她不想毁了卢氏的希望,既然廉王认定了赵侧妃,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她让卢雅霜来,也不过是想摊开了说,多少敲打敲打她,让她不要如此短见,可现在,卢雅霜显然已经濒临崩溃。
皇后的语气缓了缓,“你,这是干什么?何侧妃不过是有孕,王妃始终是你,临儿也没有说要废了你啊。”
卢雅霜身体的力气一下子卸了个干净,整个人瘫跪在地上,“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闭了闭眼,似乎这样做就可以阻止不停流下的眼泪继续溢出来,“皇后娘娘,是妾身有罪,妾身任凭娘娘处置。”
皇后原本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现在廉王府形势紧迫,根本承受不起一丝一毫的动荡,她不打算把事情闹大,既然赵侧妃顶了这个名头,就得顶到底。
皇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无力的坐回凤座上,抬起手遮了遮眼,“罢了,你回吧。”
“妾身,告退。”
皇后无力地摆了摆手,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报应,全都是报应!
…………
卢雅霜离开朝凤宫的第三天,皇后收到廉王府传来的消息,卢雅霜服毒自尽了。
窗边桌案上只压了一张纸,上面一行字,“惟愿来生,再不为君妇。”
皇后叹了口气,按了按额头,觉得头晕体乏的毛病好像又犯了。
…………
两日后,早朝。
“陛下,储君,国之基也,万望陛下早立太子,以保我大渊江山代代无虞。”
渊帝冷冷一笑,“哦?这么说,跪着的诸位大臣,都以为,廉王当为太子?”
这些逆臣,当朕已经死了吗!太子?这大渊江山在他们眼里,究竟是朕的江山,还是他楚玄临的江山!
“是,礼不可废。立嫡立长,廉王殿下都当是我大渊太子的不二人选。”
渊帝笑着看向楚玄临,眼里却毫无一丝笑意,“临儿,你觉得呢?”
楚玄临心中此时已是惊骇非常了,这些大臣,怎么会突然拥立自己为太子?!这里面不乏自己的支持者,难道是那些大臣见自己情况不妙,擅自做主?虽然廉王府势微,需要重新掌握权势,可这样的做法,非但不会达到目的,还有可能惹怒皇帝。
“…儿臣鲁纯愚钝,恐难当此大任。”
跪着的大臣闻言转头看向廉王,他们冒着圣怒拥立廉王,廉王居然如此自扯后腿。
渊帝朝跪地的诸臣冷冷一瞥,“你们可听见了?”
“这,这是廉王殿下自谦之语,陛下怎可——”
渊帝骤然拍案而起,“张国忠!你可真是忠君忠国啊!嗯?朕是死了,还是老的上不了朝了,大渊非得立太子才能千秋万代?!”
“陛下?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皇帝缓缓坐下来,“张国忠,以下犯上,咆哮朝堂,着,免去一切职务,一应官幞官服和官印文书收归吏部,凡为其求情者,同罪论处。其余拥立太子的官员罚俸半年,不得有误。”
“陛下,陛下,老臣句句发自肺腑啊!国不可无基啊陛下。”
楚玄昭瞥了他一眼,内心哂笑。
呵,正是因为你发自肺腑,皇帝才更怒不可遏。
楚玄昭瞥张国忠,身边的滕王却瞥了一眼楚玄昭。今日之事,如此突然,廉王虽然蠢,但不至于蠢到如此触犯皇帝逆鳞,难不成,这是楚玄昭的功劳?
楚玄昭这事干的,比我还狠啊!虽然自己与廉王相争多年,不过也是徐徐图之,将其臂膀一一斩断,没想到这楚玄昭平日里看着和气,一出手就直断根基啊,啧!
“廉王楚玄临,结党营私,妖言惑众,鼓动朝臣混乱朝纲